老秀才道“不过也算是恶有恶报,玉大郎扼杀生父,被他夫人大义灭亲报官惩处了,死了丈夫之后,李夫人就变卖了玉家的产业,听闻后来离开崇州,嫁了个商人。”
铁手顿了一下,蹙眉道“李夫人”
电光石火之间,他似乎抓到了一个细微的线索,又不太确定,道“您是说玉大郎的夫人姓李,离开崇州之后嫁了个商人”
老秀才一捋长须,道“不错,李夫人忍痛大义灭亲,实在是一奇女子,也正是在李夫人之后,崇州才兴起了再嫁的风气。”
说罢,他也是唏嘘不已,自行离去了。
听完老秀才的话,铁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抚了一下怀中人皮画卷,陷入沉思。
一旁的薛邵龙调整了一下腕甲,颇为遗憾的道“可惜在下晚生了三十年,今生无缘得见玉十七娘一面,还真是一大憾事。”
“”
铁手沉默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拍了下薛邵龙的肩膀,斟酌了一下语言,委婉的道“世事无常,也不能过早的下定论,况且我记得你并不热衷于美色。”
“我不好色,但会好奇,”薛邵龙清了下嗓子,道“闻名天下的折梅赋,二哥听过么正是我一位叔爷爷为玉十七娘所写。”
他的父亲与祖父皆是当世大儒,而祖父有一位私交甚密的同窗好友,名叫江别月。
昔年,江别月在崇州对一个美人惊鸿一瞥,神思恍惚三日,叹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后写下一首折梅赋,赠给佳人。
美人早逝之后,他来崇州吊唁,只见坟头红梅盛开,坟中一具空棺,还以为玉十七娘是天上的梅花仙子,在死后羽化登仙了。
铁手“”
他的情敌如此之多,连大儒也包括,或许这个多年好友也对玉十七娘有几分情思。
薛邵龙一摊手,道“我小时候就是跟他学诗文,老头儿天天跟我念叨,念叨多了我就好奇,这不长大后就跑来崇州了么。”
铁手叹道“可惜,玉十七娘不是羽化登仙,而是在嫁人之后被方士剥皮而死。”
她的夫家说玉十七娘思夫心切,急病而亡,抬出一副棺材就葬了,谁也不敢质疑。
倾慕她的人这样多,或是为了美色,或是为了名利,可只要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句“出嫁从夫,父死从兄”,就断绝了所有玉十七娘的希望,他们帮不了她。
二人又浅谈了几句,薛邵龙收到了一个信号,不得不对铁手告辞,道“江西四盗被抓回来了,可被芳月夫人放出去的凶犯还有不少,小弟职责所在,就不陪二哥了。”
大牢里的犯人,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手上都有人命,把这些人放在外头可不安全,为了缉凶,薛邵龙一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今日一大早还来陪铁手查案。
铁手略一点头,道“若是能找到芳月夫人私放犯人证据,也一并送往神侯府。”
薛邵龙一口答应,道“没问题,稍后我再去一趟城门口,让守卫留意一下可疑人士的行踪,二哥不是说方士会来崇州么”
他道“等我干完活亲自去给你盯着。”
铁手心中一暖,温厚的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才要开口,就被薛邵龙一句话堵了回来,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字。”
与薛邵龙分别之后,铁手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问了几个路人,来到了玉十七娘生前的住处也就是被李夫人卖掉的玉宅。
看得出,玉秀才很有几分家财,所以才如珠似宝的养着十几个女儿,夏日在小院里吟诗作对,冬日就去折梅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