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也不恼怒,只是温和的望了她一眼,却好似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这是一种“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气度,独属于这个正直豪迈的男人。
十七道“你这样看我,我又想欺负你了。”
她朝铁手一笑,换了一个语气,竟又把方才的那番话重说了一遍,柔声道“难怪江湖上的人都说,铁手二爷的一身功夫都在手上,妾身领教了”
铁手“”
美人目光含情,语声缱绻,艳色的舌尖儿探出来一点,沾湿了柔软的唇,让人不自觉想入非非。
他的脸庞涨红,维持不住平静的神色了。
十七勾了下嘴角,道“不闹你,有人来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对铁手眨了下眼,身形在雾气中一点点不见了,只剩下一张栩栩如生的美人图,无风自动,把自己卷了起来装进槐木匣子中。
不一会儿,神侯府的大总管严魂灵果然来敲门了,语声清亮,叫道“起了没起了就吱一声。”
铁手“”
他打开门,只见严魂灵一身红衣,手里拿了一把团扇在纳凉,门一开,她的鼻尖儿动了动,狐疑的道“什么味道,和美人皮不太一样,闻起来像女儿家的胭脂,铁二爷,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铁手避而不答,只是道“出了什么事”
他的语声平静,和往日一样气定神闲,看不出半分不对,于是严魂灵也没有多想,道“京中出了一桩大案,今日一早,悦来客栈的一个小二在客房之中发现了十七具尸体,你猜死的是什么人”
铁手皱了下眉,道“十七个人”
汴京是天子脚下,城中又有六扇门和神侯府坐镇,甚少出乱子,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在一夜之中做下这样的惨案,完全不把衙门放在眼里。
严魂灵也不卖关子,道“是昨日护送美人图来神侯府的十七位镖师,昨日天色太晚,他们来不及出城,就寻了一间客栈住下,今日就全死了。”
血都浸透了地板,一直滴到了大堂中,账房先生正在打算盘,后颈忽的一凉,还以为是哪一间客房漏水了,谁知一摸一手血,整个人被吓得不轻。
铁手的神色凝重了起来,道“没有活口”
他想到了十七,也不知人皮图的奇异之处是否还有旁人知晓,她这样的美人,让人皮画卷也成了一种稀世的珍宝,为此招来灾祸也不是没有可能。
铁手只是随口一问,心中并不抱指望。
谁知严魂灵摇了下头,缓缓的道“有,他们的总镖头扈十三活了下来,现在被关在大牢里,口中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胡话,我已请了大夫去看。”
二人前往大牢,只见脏乱的稻草堆里蜷着一个男人,他的身形原本是极高大的,这时蜷起来的样子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这个人正是扈十三,威远镖局大名鼎鼎的总镖头,绿林中谁见了也要叫一声“十三爷”,走南闯北十几年,想必头一回这么落魄,两眼无神,冷汗淋漓,不是手在抖,就是腿在抖,又是哭又是笑的。
铁手有些不忍,见衙役掰开他的牙关,正往里头灌药,许是对着个不配合的犯人,动作不免粗暴了一点,不由道“不是凶手,怎么关在大牢里”
说罢,喊了一声“我来”,走进了脏污的牢房中坐下,一手扶起扈十三的头,一手端着散发着热气的药碗,先吹了一吹,才一点一点给对方喂下去。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