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须点安神香,喝安神茶,才能有片刻好睡。
裴观这才道“是该告诉母亲一声。”
“就只该告诉母亲”阿宝手指头都痒痒,恨不得伸手去敲裴老六的脑袋。
裴观沉吟片刻,深吸口气,低声哄她“也该告诉你。”
阿宝一双妙目将他照个透,半晌,她微一点头。
这一事就此揭过,若再有下回,她不会再像瞎子聋子似的,等上三日三夜。
二门上那几个人,根本拦她不住。
阿宝点了头,转身就要往外去。
“你这又是去何处”不是都说开了,不发脾气了么
阿宝走到门边,扭头看他“我去告诉母亲一声。”
“我去跟同母亲说。”裴观想留她。
“还有珠儿呢,也得告诉珠儿。你放心罢,我只告诉她五房的事,她跟六妹妹八妹妹,还要告别的。”阿宝将裴观心思看破,眯眼笑说,“我等了你三天三夜,你就等我一天罢。”
裴观没想到阿宝也会如此“报复”,大气开阔是她,斤斤计较也是她。
看她走得远了,这才慨叹,真是不好惹。
青书眼见得少夫人走远了,心里咋舌,少夫人这就把少爷晾在书房里了
决明还待进去送茶,被青书戳了下脑袋“傻不傻呀茶都凉了。”这会儿进去,还不触霉头。
偏偏公子这会儿出声“决明,茶。”
他正想喝口冷茶。
等决明捧着茶托出来,青书一瞧,嗬,一整壶都给喝空了。
青书还真有些想松烟,要是松烟在,他们俩还能想想法子。
少爷少夫人这究竟算不算吵架
裴珠看阿宝去而复返,难掩喜意。
她本已经歪在榻上了,扭身喜道“哥哥怎么肯放你来”
“他不肯,我就不来了”阿宝凑到她耳边,将裴五爷养了外宅,外宅还有个儿子的事说了。
裴珠微张着嘴。
阿宝不说话,裴珠也缓缓靠到大枕上,没有儿子,纵是外头生的也一样得认下。
“五婶闹是总要闹一闹的,不闹就显得没了气性,可任人拿捏了去。”裴珠语音淡淡,“可这么闹又管什么用”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五婶不是哑巴,可也只能白嚷嚷叫几句。
裴珠说着,看了眼阿宝的脸色“怎么”
阿宝吸口气“没有后招的闹,自然没人害怕。就像驯马,小马驹性子都野得很,不能娇不能纵,它头一回尥蹶子,就得让它知道厉害。”
这样它才明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人与马,道理是相通的。
裴珠胳膊撑起身子,看了眼阿宝的脸,见她目光炯炯。
先讶后笑,看来哥哥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裴观饮了一壶茶,半点睡意也没了,干脆去了母亲院中,在内室中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母亲。
连陈妈妈都避过了。
裴三夫人抚着心口“怪道我心跳的这么急,差点就是一场大祸。”怪不得今天老太太院里都这么安静。
“大伯去见了祖母。”
裴三夫人停顿片刻,轻叹“那今儿夜里又不得安生了。”
五房不得安生,可她总算能睡个好觉,心头一紧又一松,“这事儿你之前怎么一句也不透好歹总该叫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