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愫
戥子燕草紧跟在阿宝身边, 戥子急问决明“真打呀打多少板子”
决明抽抽哒哒“三十板。”
三十板下去,那人就起不来了,少爷在前面下令的时候, 神色冷峻。
青书哥倒是想替松烟哥说情的, 书房里失物事关重大, 青书哥才说了一句,少爷扫他一眼“你也想领板子去。”
松烟哥和青书哥是打小就跟在少爷身边的,这回当着所有人的面,少爷真是半点情面也没留。
决明去岁选到六少爷书房里跑腿,说是跑腿, 也就是在院中传传话。
从未见过少爷疾言厉色的模样, 没有一句重话不说,连上面哥哥们, 也不会使唤他端茶倒水, 还常给他糖吃。
他回去告诉爹娘。
他娘直念佛“也就是少爷管得严, 不许院里大的欺负小的,你要是在别的房里, 还不得轮番给他们倒洗脚水啊。”
没成想, 头回看见少爷发怒,就这么厉害。
戥子看他一个小孩子,又哭得满脸泪, 掏出帕子塞他手里“赶紧擦擦鼻涕。”
说话间, 几人赶到前院。
就见松烟口里咬着根木棍, 人趴在长条凳上,左右两个小厮拿着板子, 一下下往他身上抽。
“十五。”
“十六。”
每一板都实打实抽在肉上, “啪”“啪”声一声连一声炸在耳边。
院中来来往往的站了许多下人, 看着松烟挨板子。戥子与松烟算是熟识,来之前不知这么大的阵仗,每打一下,她就抽口气。
燕草捂住眼睛,这么个打法,究竟书法里丢了什么东西
阿宝见过人挨军棍,就看怎么打。
要是打得虚,二三十下也照样蹦跳无事。要是打得实,几棍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若是棍子再往上那么两寸,打在脊上,一棍下去便能打得人从此起不来身,下半辈子躺在床上过。
这板子虽是打在屁股上的,可每下都不落空。
春衫还厚,已经隐隐渗出血来。
三房无人不知,少爷爱重少夫人,少爷在她跟前,脸上就有笑影。
松烟待决明极好,决明这才把少夫人请来,想让她发话,免去几板,打了这么些,人都已经起不来身了。
燕草不由懊悔,方才就该死死拉着,不让姑娘过来。
既来了,管还是不管
各房的人可都看着,底下人若是听话放了松烟,回来少爷发怒再罚,那可就闹得阖家都知道了。
挨到二十下,松烟嘴里木棍掉落在地上,头垂下来,青砖石上洇开一地汗水。
“停手。”
阿宝一来,院中原来看热闹的下人,走的走溜的溜,四散而去。还站着不动的,那都是诚心要看热闹的。
待她一说话,打板子的两个人互看一眼,齐齐停手。
他们与松烟又无怨无仇,少夫人都开口了,若不听她的,叫她失了面子,为难的还是他们下人。
再说了,就算少爷回来真要发怒,那也有少夫人顶在前头呢。
“赶紧把人抬下去,请个大夫来看看。”阿宝说完刚要走,就见廊下扑出个人来,一言不出,冲着她的方向磕了两个头,又冲过去看松烟。
“那是谁”阿宝问。
决明回“那是松烟哥的娘。”
原来方才她就藏在人群后,眼睁睁看着儿子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