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看平日里珠儿穿的鞋上也绣着花样,她便挑了个意头好,又容易绣的图案,做好了搁在匣中。
趁着过年前,送到裴家去。
裴三夫人收着鞋子,刚拿起来便道“这鞋底可真厚实。”自来绣鞋底都薄,裴三夫人还没来没穿过那么厚的鞋。
陈妈妈拿过来一看便笑“厚的好,厚的软和,踩在雪上也不冻脚。”
裴三夫人哪里有要踩雪的日子,她上脚试了试,这鞋底虽厚实,可鞋却轻便,再一细看,针脚密实。
就是这花样子嘛,实在是寻常了些。
陈妈妈看裴三夫人摩挲绣花,赶紧道“这线劈得细,样子也都绣出来了。”
裴三夫人嗔她一眼“我哪会挑剔这些,她又不是打小学的,能有这样子已经难得了,再说了,咱们家还能少了针线上的人”
“把我的这双收起来,这双给观哥儿送去。”裴夫人说着,又道“山下的宅子可看好了”
她派陈妈妈去了一趟国子监,陈妈妈里外看过,回来禀报“哥儿一个人还能住得开,要是新媳妇也去,那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裴三夫人想了想“那这样,到山下寻一处宅子,就算要跟着去,总得住得舒心些。”
这事儿她与儿子商量过“就是你上下废些脚力罢了,还真让她住那么浅窄的屋子,连个宽点的浴盆都放不下。”
裴观倒没想到这些,只觉得他能住,她也能住,窄些,两人就住得近些。
“她身边就带一个丫头她就没点东西要安置我还当是多大的院子呢,放了你的书就摆不了别的了。”
看儿子还不明白,裴三夫人也不能把话说透。
那屋子这么薄,夫妻俩人住,敢闹什么动静出来隔壁那王博士是老夫老妻了,他们新婚夫妻,怎能一样
真是傻儿子
裴三夫人道“这事儿你不必管了,我来办就成。”
年前约了陶英红,说是相约去礼佛,其实是一道去看宅子。
裴三夫人答应儿子,成了婚就让儿媳妇跟着去国子监,陶英红还当她是说说的。就是王府后巷那些寻常百姓家里,儿媳妇也得侍候婆婆。
何况是裴家这样的人家,她还教导阿宝“往后那个什么晨昏定省早晚请安,总是免不了的。”
万没想到,裴三夫人当真愿意让儿媳妇跟着儿子出去。
裴三夫人瞧陶英红的脸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徐徐道“我们观哥儿自八岁起就到前院读书了,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天天见到他,想伸手照顾他呢,又怕被说慈母多败儿。”
读书一道上,老太爷选中了这个天资最高的孙辈,不许任何人插手。
“等到他十二岁进了国子监,那更是看不见摸不着。”终于到回家守孝了,也还是住在前院。
可那会儿儿子已经大了,孝顺是孝顺,可要说亲近并不多亲近。
这一年才好起来,特别是为着阿宝的事,裴三夫人这么喜欢阿宝,也有这个因由。
她还没过门,儿子身上就有了人气儿。
裴三夫人真心实意“再没有比当娘的更盼着孩子好的了,我就想他成了婚能好好的,两夫妻能和乐。”
再说了,观哥儿在国子监,一个月就回来两天,新婚夫妻隔山隔海的,情分要怎么处出来
陶英红心头一热,感恩不尽,恨不得立时回去给姐姐上柱香,叫她知道阿宝没托错人。
两人一道看了宅子,虽是山脚下的宅院,但也是京城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