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数载,江寅待她始终如初,有时孙妨真觉得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辈子居然能嫁得如此良婿。听着他窝心的话,她的心里也暖暖的,“从前阿娘等我和嬉姐儿是相同的,她像只母鸡似的护着我和嬉姐儿,后来我在上河县老家出了事,她到了京城又见了大世面,渐渐地,便觉得我成了她的耻辱,待我也不再似从前亲热了。特别是旁人总是三不五时的提起我曾经,她觉得我下她脸面,更对我。说不怪她是假的,可她到底是我阿娘,我真的恨不起来。”
江寅轻轻将孙妨搂在怀里,慢慢抚着她的后背,“不论如何,岳母始终是岳母,该孝顺咱们还是要孝顺。不就是给嬉姨妹找婆家么这事我放在心上了。”
孙妨冷不丁看向他,“夫君别说得这么轻易,我阿娘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但凡她有一点不满意,就会揪着不放叨叨很久,我可不想你受委屈,这事还是我来办吧。”
“你个小傻子,你还在月子里呢,怎么张罗”江寅宠溺的目光裹着孙妨,“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是自己的身子,哥儿姐儿都还小呢。”
责任有人分担,这是件很幸福的事,孙妨就这样幸福着,也不忍着,她还是摇了摇头,“嬉姐儿的名声已经毁了,没人再信她是清白之身,她又是个性子倨傲的,非得做人家正室嫡妻,绝不做继室续弦,还要人品贵重,家境殷实,哎,这样的人家去哪里找”
说得这样轻松,江寅也是想宽慰孙妨罢了。“不妨事,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说不定我明儿出门就撞见了呢。”
几日后,颜妈妈亲自送了几件孩子穿的衣裳过来,说是蒋氏一针一线做的。
孙妨有些难以置信,但孩子能得到外祖母一分眷顾,她还是很感动。她也将江寅寻摸的几家人户报给了颜妈妈听,让颜妈妈回去告诉蒋氏,蒋氏可以派人去查查境况,若是妥便能说下一步的事,若是不妥,就得翻了年再看。
江寅寻的那几户人家,并不是什么大富户,但强在人品贵重,都是良善持家的人,家里也不缺吃穿,只要手脚勤快,这日
子定能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可是孙嬉自从听说了孙妨现在的境况,再看给她介绍的这些人户,哪里会满意
“阿娘,你瞧妨姐姐给我介绍的都是些什么啊这里头最强的住的只是二进院子,家里也没仆从,什么都得亲自动手,而且这家父母还健在,也就是我过门后还得晨昏定省服侍公婆,阿娘,我不想这么辛苦。”
蒋氏孙嬉抱怨听得耳根子发痛,“那你看看这个,这个家中没有双亲,只有个幼妹,小伙子颜妈妈悄悄去看过了,很精神,在昌胜街的一间酒肆里做掌柜,家境也殷实。”
“家境殷实家境殷实怎么还住在一个独院儿而且一个小小的掌柜,连和妨姐姐嫁的那个瘸子姐夫都比不上,不行不行。”
蒋氏默默的看着孙嬉,她记得她说过,现在没过多要求她才去找孙妨的,怎么现在她觉得孙嬉对自己的夫家期许并未比从前低啊竟然连从前她一直看不起的江寅,现在都能看上眼了,这得受多大刺激
“阿娘,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蒋氏合上册子,淡道“那就让你姐夫再继续为你寻摸。”
朱雀坊那个澡堂子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小斑爷和洪掌柜商量着年后就把那澡堂子改成客栈。因为先前东家有言在先,就是这客栈的掌柜得她来定,他们可以人选。
于是腊月二十那日,苏瑜带着袁嬷嬷和蝶依雪娇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