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莹雪起身开始在柴房里寻找能脱身的机会,来到窗前使劲儿摇着窗子,没想到看似很牢的窗栏居然被她摇晃得有些松动了。谭莹雪心中燃起了希望,她上下摇晃,左右拉扯,真的将一根窗栏给扯了出来。只是扯开一根窗栏是容不下她的身量的。
她继续上下摇晃,左右拉扯着第二根窗栏,她忙得满头大汗,第二根窗栏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被她扯开了。谭莹雪站在柴草上,将头伸出去试了试,只要肩膀能出去,她便能逃出去了。正当她喜出望外之际,突然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她迅速将那两根扯下的窗栏装上去,并迅速躺在柴草上装睡。
来人正是适才押送她过来的两个粗使婆子,陈氏吩咐她们隔一段时间来看看,可别叫人给跑了。
二人没有打开门看谭莹雪的情况,只提着灯笼站在窗栏外往里看。
一人道“这会儿了还能睡得着,真不是一般人。”
“娼妇嘛,都是没心没肺的,或许明天就算是砍头,人家今晚也照睡不误吧。”另一人鄙夷道。
“
走吧,咱们人也看了,去给太太回了话就吃酒耍钱去。”
“去就去,你昨夜赢了我三吊钱,今晚我怎么也得赢回来。”
二人的声音远去,谭莹雪缓缓睁开眼,她神情平静,心下庆幸,庆幸这两个婆子只是站在窗栏外往里看,要是碰一碰这一摸就掉的窗栏,今晚她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听话听音儿,陈氏肯定是怕她跑了,所以吩咐人隔一会儿过来瞧看。她得再等一等,估摸着这两个粗使婆子有了酒意,耍钱耍高兴了的时候再伺机出逃。
蝶依在看到苏宗明吩咐人将谭莹雪关进柴房时就折身撤了,回宫见到苏瑜,禀报了她的所见所闻。
因为她怀着孩子,所以苏瑜没有赶尽杀绝,等她在牢里生下孩子,苏怀礼要认就送回去,要是不认就送人,总之都比留在谭莹雪身边好。
“这人要是安安分分也就罢了,非得窜出头来叫人发现。”苏瑜拢了拢襦裙外的薄纱罩衣,“说起来她还是大理寺卿杜大人的外甥女,落得这个下场也委实令人唏嘘。”
“这都是谭氏自找的,想当年在孙家仗着自己是大理寺卿的外甥女,内与丈夫不睦,外与公婆不睦,那时娴姑娘病得那样重,她身为嫂嫂非但不加关心体贴,还时常指桑骂槐恶意羞辱。孙家大房二爷纳了素菊为妾,她又对素菊的孩子起坏心思。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也不怪素菊最后为了自保将谭氏弄进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可是谁又能想到谭氏不是一般人,还是借着势逃出生天了呢。”
“罢了,反正明日天一亮,她也没什么好蹦跶的
了。”
苏瑜坐到妆奁前,准备落饰,顺便问了一句,“陛下还在御书房吗”
雪娇答,“在,正与孙大人商量事情。”
这么晚了还在商量事情,估摸着该是三国来使之事。
不知为何,对于这件事,苏瑜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子时过后,等到两个粗使婆子带着醉意又一次过来查看她是否还在后,谭莹雪尖起耳朵听到二人走远,她深吸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逃跑计划。首先重新将两根窗栏取下来,然后踩在柴草上探出身去。柴房本就不高,所以她从窗户里掉出来也不会伤到。
接下来,她将两个窗栏又装回去,这一次装得比到紧,让人看不出来有松动过的痕迹。拿起屋檐下的一根竹杆,捅下檐下一只灯笼,先把自己的鞋丢在柴草上,然后取出里面的烛火,站在方才逃出来的位置将烛火丢到柴草上,等到火势旺了起来,她开始捏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