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梁氏又曲了曲膝。
苏瑜紧了紧宣祈的衣襟,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周老太太,不忍她眼帘一直开着,伸上合上,“外祖母放心,不论如何,阿瑜都会护着孙家的,您安心的走吧。”
在场诸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哭出了声。
苏瑜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下。
离开孙家,苏瑜靠在宣祈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歇下。
“阿祈,我好难过,心好痛。”
这种痛苦是没法子分担的,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并给她抗下去的力量。宣祈的下颌抵着苏瑜的头,微微叹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外祖母一生为孙家殚精竭虑,也该歇歇了。你不是在她身边应承了会替她继续护着孙家吗相信她老人家听见了会很高兴的。”
这番宽慰多多少少是进到苏瑜心里了,等回到王府时,苏瑜早已疲惫得睡了过去。
回到明德院,轻轻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宣祈静静的看着苏瑜恬静的睡颜,满
目心疼。
“本王在书房,有事速来报。”
袁嬷嬷点头应着,当她看到苏瑜一脸未干的泪痕时,就知道孙家那周老太太恐怕已经是没了。
三日后,孙家大房孙廷桦和二房孙廷梧,一前一后迈进家门。兄弟二人来不及回房换孝服,先到灵堂上一番痛哭祭拜,又看到一应三牲祭品齐全,不曾亏等先逝的阿娘,没能在榻前送终的愧疚这才稍稍平复一点。
回头换了孝服,得知周老太太仙逝的真相,气得孙廷梧官威一怒,拍得书案上的器物震了好几下。
孙廷桦说道“二弟,你冷静点儿。”
孙廷柏咳嗽了好几声,也道“是啊,二哥,事已至此,已经挽回不了什么,咱们兄弟三人该好生商议商议,该如何处置此事为好”
“当初也是阿娘纵容溶姐儿过头了,才会答应她招夫上门这事,原本以为她成了亲会收敛自己的性子,安心相夫教子,可你们看看她把夫相成什么样儿又把子教成什么样儿”孙廷梧怒不可遏的指责。
“好在此事阿娘和王妃有了定夺,我们按照她们的意思办就是了。”孙廷桦常年经商,心思圆滑些。
孙廷梧一抬头,看到一旁站着的儿子,虽然官比他大,但现在在家,他又是老子,自然不会客气说话,“你溶姑母呢可有为你祖母守过灵”
孙学雍否认了,“大伯母担心溶姑母在祖母丧礼上生事,特意让人将她看着,不让她出院子。”
“程惟生呢”
孙学雍又否认了,“姑父随
姑母一起,除了送丰哥儿上学,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
“真是好啊,好歹吃了孙家那么多年的米,连给岳母守个夜都不肯,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孙廷梧恨得牙根痒痒。
孙廷桦和孙廷柏有同感,孙廷桦道“到底不是他的亲身父母,跑来给咱们阿娘守灵,他怎会肯”
“我当初就看出来了,这妹夫要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愿意答应入赘这么伤脸面的事”孙廷柏也叹道。
“雍哥儿,你到让人到你姑母那里传个话,阿娘是被她气死的,哪有置身事外的道理,让她给阿娘守夜请罪,直到出殡。”
孙廷梧语气强硬,孙学雍不敢反驳。
孙玉溶听到二哥孙廷梧的安排,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院子里传话的婆子破口大骂,“老太太的心眼儿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心里都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去给她守什么灵你回去告诉我几个哥哥,除非婉姐儿的事让我满意,否则我死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