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宣晗是北国质子,却不知竟是这样到大唐当的质子。
一时间内心感叹无数,苏瑜不知该怎么续话。
“他还有可能回到北国么”上辈子他是回去了的,那是在宣祈死后。
宣祈苦笑一声,“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他若愿意回去,本王是没有资格阻止的。你并非他真正的阿娘,而他真正的阿娘在那场战争之前就被二王子欺辱给逼死了。”
这世间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贪嗔痴恨,不外乎放不下和忘不掉。于阿晗而言,父母惨死,何其冤,而他身上流着北国王室的血,将来,变数大得很。
“我管不了他以后,现在他喊我阿娘,我只想他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平平安安的
成长。”苏瑜长长叹了口气,没注意到自己在这个角色里越陷越深了。
宣晗虽作了质子,可他是大王子的嫡脉,北国王室朝中那些挺大王子一派的大臣,依然想将宣晗接回北国继承大统。二王子岂会容忍宣晗在北国境中现身他不会,所以他会在某个时候等不及,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的派人来取宣晗的性命。
“有你疼他,往后他的日子定不会难过。”宣祈趁机站到苏瑜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阿瑜,你”
“阿娘,我写好了。”
苏瑜正沉浸在宣祈的那一声阿瑜的震愕里,突然被宣晗的声音打断,惊得她猛地缩回手,逃似的朝宣晗奔去。
“写好了吗快给我看看。”
宣祈的手僵在空中,以还握着苏瑜的手的姿势,寒风很快就将苏瑜的余温散掉,宣祈深吸口气,想着晚点儿是不是要狠狠揍那不开眼的小子一顿
纷飞的落雪小了,小得几乎不见,苏瑜陪着宣晗用过晚膳,准备起程回孙家。
宣晗依依不舍,直到与苏瑜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展开灿烂的笑容。
马车里,蝶依递上暖炉,苏瑜捧在手里很是暖和。
暖炉用一个绣包包着,绣包绣了麻雀戏梅的图案,苏瑜仔细看着一针一针的绣线,低低的声线响在些微摇晃的车室里,“蝶依,你和雪娇跟着我会不会太委屈了”
蝶依的手微顿,随即笑道“姑娘,这么怎么说的,是奴婢做错什么了吗”
苏
瑜抬眼,看向蝶依的视线寒意沉沉,“你说我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他安排你俩跟到我身边意欲何为”
话到此境,蝶依晓得该是自己今天露了破绽,“起初王爷示下,奴婢们也很意外,但这大半年与姑娘相处,奴婢们大抵也知道了王爷的心思。”
这是认了,这两个丫头果真是宣祈安排在她身边的。
通过什么途径呢这可是经外祖母的手派到她跟前的,可平日里也没见外祖母在此事上有何异样,那她定是也不知情。
是的,还有雍表哥。
一想到孙学雍,就又联想到近日高升的二舅孙廷梧,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么
她有那么大脸面让宣祈出手给孙家父子升迁
“你适才说大抵知道了王爷的心思,那他是什么心思”苏瑜认真的看着蝶依,捧着手炉的手渗着细汗。
蝶依能看出苏瑜在不安,若不了解苏瑜,她也会觉得天差地别的人怎么能入王爷的眼。“姑娘不必多虑,今日王爷如何待姑娘,姑娘所有的感悟就是王爷的心思。”
掌心的细汗成了汗渍,苏瑜还是难以置信,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居然对她一个乡野弃妇动了心思。“蝶依,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