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萧的夜,处处都透着彻骨的冷,小江氏拖着病躯,裙摆却走得惊涛骇浪,连方妈妈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跟着。路过西跨院时,小江氏看着韩子鑫披着氅衣,亲自拎着一个食盒走进门,这个时间早过了用晚膳的时候,那食盒里装的应该就是楚心柔的汤药。
这一刻,小江氏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们,想到镇国公府的前程即将被楚家所连累,她对楚心柔的那点怜悯爱惜之情瞬间荡然无存。若是当初没答应韩子鑫娶她为平妻该多好若当年没赞同国公爷为楚惊虹的前程奔走该多好
可惜,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韩子鑫将一碗药端到楚心柔面前,轻声诱哄着,“阿柔,把药喝了吧,我亲自为你熬的。”
楚心柔已经难过了好久,心思更是郁结得厉害,但看着对她体贴入微的韩子鑫,这才有些许安慰,“多谢夫君,可是我真的喝不下。”
看着把脸撇到一旁去的楚心柔,满眼的难过和泪意,韩子鑫心中多有不忍,“听话,只有把药喝了,你的身体才能好。”
本来晚膳楚心柔就没吃什么东西,汤药再不喝,身体肯定垮得更快。韩子鑫深情的望着她,“阿柔,我知道心里不痛快,但事情总得一件一件解决是不是你这样不喝药,把身体拖垮了可怎么得了想想你父亲,还有你母亲,你忍心让他们看到你如今这副样子吗”
搬出了楚惊虹和大江氏,楚心柔果真有所动容,她把脸又掰了回来,泪眼朦胧的望着夫君的一脸担忧和深情,终于痛下决心,把药喝了下去。
韩子鑫立即为她递上来一枚蜜饯,“快含在嘴里。”
楚心柔将蜜饯含在嘴里,似想起什么似的,问“鑫哥哥,南家姑母都过来了,你却不到东跨院去看看南姐姐,在这里守着我可以吗万一南家姑母怪罪,鑫哥哥,你可怎么办”
对于南诺,韩子鑫多少还是有些愧疚之心的,可是南姑母不让他去,楚心柔这里又离不开他,也就只能避重就轻了,“你别操心这个,还是先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
夫君如此在乎她,楚心柔心里难得一暖。
而此时镇国公的书房,在听完小江氏的推测之后,镇国公就觉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乱跳。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瞬间意识到不管有没有楚浮泉的威胁,镇国公府可能都要毁在他手里了。陛下这么久都没有下旨处死楚惊虹,并不是楚惊虹的案子还有什么疑点,而是在等,等他自己主动跳出来。
在明白这一切之后,镇国公整张脸白得吓人,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小江氏从未见过镇国公如此一面,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
镇国公伸手握着小江氏的手,徒然泄了口气,说道“我只是突然想通了陛下一直不处决楚惊虹,又不对我们镇国公府动真格的原因,夫人,陛下虽是冷情,却还是顾及了百十年前先祖对宣室的从龙之功,以及这几十年镇国公府对朝廷的忠心。只怕今次这件事之后,镇国公府再没祖荫庇佑了,一切就得靠子孙后代自己创造了。”
好歹一起过了几十年,隐隐的,小江氏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惊慌无措的握着镇国公的手,哭了起来,“夫君,你别吓唬妾身,都怪妾身,都是妾身的错,早知如此,妾身就不该与姐姐一家多有往来。”
“你一个后宅妇人,能知道多少不怪你,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责,只是往后为夫去了,这整个镇国公府还得由你来撑着。”
什么叫往后为夫去了小江氏怔愣的看着镇国公,连续好久都忘了眨眼皮子,“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