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祈做了个手势,黄国公立即将茶奉上,宣祈尝了一口,有些讶然,他能尝出这是去年的雨前龙井,黄国公敢让人沏旧茶给他,肯定是这旧茶有独道之处,没想到味道的确令人耳目一新。不由得偏目扫了那个沏茶人一眼,她低着头,专注自己手里的茶事,手有些发抖,定是因为她听到黄国公暴露了他的身份。
昭姐儿在杏花林里跑得又累又渴,拖着阿娘往阁楼处来。
粘花娘子听到脚步声纷踏而至,连忙又多沏了几盏,只是依然低着头,不敢抬起。
“父皇,父皇,我刚摘了好多花瓣,让碧青给苗姑姑拿去做杏花糕去了。”
粘花娘子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黄国公冲着昭姐儿和苏瑜作揖,“臣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公主殿下。”
昭姐儿跟黄国公不熟,从未说过话,她可是公主,所以仰着高傲的头从黄国公面前露过。
苏瑜则对黄国公笑道“国公爷免礼,出门在外,不必这么拘礼。”
“臣不敢。”
他非得这么拘礼苏瑜也没办法,便由着他,
又听得宣祈说,“你尝尝这茶,别有一番滋味。”
宣祈可是个极少许人的主儿,能得他的青睐,真的很不容易。
昭姐儿捡起茶案上的茶猛吃了几口,险些呛着,“咳咳”
粘花娘子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然后就见到了一张她熟翻的脸,这不是这不是
蝶依给昭姐儿轻轻拍着背,昭姐儿也对眼前的人有记忆,她惊道“你是粘花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粘花娘子,什么粘花娘子”宣祈微微蹙眉,显然已是不悦,毕竟在大唐王朝有四个字的名字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出来的。
昭姐儿却像是遇到老熟人一般兴奋,“父皇,她是粘花娘子,就是花满楼的花魁娘子。”
宣祈闻声,眸光瞬间冷了下去,并且极为不善的斜视着黄国公。
黄国公感受到龙怒,一双腿瞬间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打听到整个漳州府只有这个粘花娘子沏茶的手艺无人能及,这才请她来给陛下和娘娘沏茶,并无其他想法。”
什么无人能及,他家阿瑜沏茶工夫比她好多了好吧。
宣祈鄙夷的扫了一眼黄国公。
而黄国公已被吓得瑟瑟发抖了,万一陛下震怒,那黄国公府是不是
又要没落了那不成啊,绝对不成啊正当他想着如何补救时,皇后娘娘开口了。
“陛下恼什么国公爷也是一番好意,他不过是想让漳州府中沏得一手好茶的事茶人为陛下沏一壶好茶罢了,陛下适才不还赞这茶不错么。”
皇后娘娘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黄国公连连磕头,“娘娘说得是,臣就是不想怠慢陛下,没想到还是惹恼了陛下,臣万死,请陛下恕罪。”
宣祈没作声,但还是把手里的茶盏给放下了。
皇帝生气,黄国公都被吓得这样了,没理由粘花娘子无动于衷的,她匍匐在地,也不再有从前在花满楼当花魁娘子的骄傲,这里甚至连她说话的份都没有。
苏瑜落坐在软杌上,执起一盏茶品了品,眼前一亮,这茶汤清亮,入口纯厚,咽下时鼻息浸香,果真是有些手艺的。“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事茶高手,本宫长见识了。”
“娘娘谬赞,贱妾愧不敢当。”
兴许有与嫣如和谢玉瑶接触的经历,她不像宣祈那样选择性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