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参政者,皆可入宫求见。
在这里遇见这么个人,倒是令人意外。
董灵鹫道“免了。”
外面的人便起身,似乎上前了两步,脚步声踩在未来得及扫尽的积雪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臣有事启奏。”邢御史道。
董灵鹫支着额头,淡淡道“归元宫尚在处理朝政,你去见皇帝,不必拦哀家的驾。”
“臣冒昧,此为臣之过。”邢文昌道,“但此事只能求太后娘娘,请您面见。”
董灵鹫道“瑞雪。”
“是。”瑞雪伸手拢开轿帘。
周围随侍的宫女内侍,层层叠叠,两人起码也有十步的距离。董灵鹫静坐其中,乌发金钗,拢着一件暗金凤凰图的大氅,面目平和,宁静如秋霜地望着他。
而此刻,邢御史的相貌也展现在她面前年轻、俊美。
他跪在了轿辇前,低头道“求太后娘娘珍重自身,莫效北齐胡太后、北魏冯太后,娘娘千秋英名,不可让小人尽毁啊”
董灵鹫神情微变,抬眼看向他“小人”
“郑钧之狐媚惑主,以色事人,短短两载内竟至殿前司为天子近臣,宠信至此。”他道,“他获宠于娘娘,犹不知足,又欺瞒陛下,接连高升,此为欺君罔上,臣请太后挥泪斩之”
董灵鹫抬指敲着轿内一侧的小案,道“你就要说这些”
她曾经料想过此事败露,所以倒也不算意外。比起朝中人人缄默,对她足够容忍和畏惧的老臣来说,这些新入朝不久、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新臣,才是最容易对此事产生过激反应的至于一辈子隐瞒下去、没有踪迹,那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光是郑玉衡的长相就够让人想入非非、暗自揣摩的了。
邢文昌顿了顿,脸上突然显出一股不自然的病态潮红,似乎强行压抑着剧烈的激动,说“太后娘娘久居深宫,无以为乐,臣愿自荐。从此卸下官职,专心陪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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