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习性要把她吃了不成
董灵鹫思索无果,轻声道“夜深了,侍候安寝吧。”
郑玉衡应了一声,而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当两人的肌肤分开,不再互相接触的时候,郑玉衡才恍惚从一种失控当中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唐突冒犯这还是彬彬有礼的书香门第公子吗简直就是下流
郑玉衡迅速地开始惭愧和不好意思,他都不太敢看董灵鹫了,起身将她扶起,此刻,身上的宫装才重新有了存在感,无比强烈地提醒着郑玉衡看你的下流还不仅于此呢
真是突破底线,让人不想活了。
郑玉衡的心态大起大落,喉结发紧,不知道以何面目见人,心中不由得纷杂混乱地想到自己这番做派是不是太太没限度了檀娘会不会觉得他胆大妄为,呃,檀娘好像刚刚才骂过他胆大妄为。
小郑太医的心思转了五六个弯儿,进了寝殿之后倒没先说话,而是给她卸去金钗首饰,洗脸漱口,特别是将刚刚被“登徒子”冒犯过的手指细致地擦拭干净,然后半点坏心眼也没有,越过身去铺床。
董灵鹫坐在榻边,就在他身侧。她偏头看着对方熟稔的动作,视线从夏季宫装纱一样的领口,缓慢下移,停在平坦的胸口上,然后又向下滑落,在虽然瘦削,但一看便知道很有力道的腰侧上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顺着裙摆落下去,一直到绣鞋。
郑玉衡认真铺床,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仔细打量了个遍。
忽然,董灵鹫开口道“可惜。胸略平了些。”
郑玉衡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腰也有些粗。”她继续慢悠悠地道,“除此之外,可称佳人了。”
郑玉衡半晌没有动作,仿佛青天白日降下一道雷把他从头劈到脚,呆滞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发觉她说得是什么意思,这下本来就薄的脸皮又绷不住了,浑身僵硬,简直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他结结巴巴道“平粗,臣臣本来就”
“无碍无碍,”董灵鹫笑着道,“我就喜欢胸略平,腰略粗的,这又如何只要哀家喜欢,谁敢说你不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郑玉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她突然靠近,一双凤目凝视着他,黑白分明,幽静如潭,“依我看,各花入各眼,像郑女使这样的资质,在我眼中,哪怕粗服乱头,也不掩国色。”
郑玉衡彻底呆住了,他甚至罕见地被董灵鹫的突然靠近逼退了半寸,被她并不锋芒毕露的气势惊得发热微汗,他深呼吸了一下,小声地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董灵鹫笑吟吟地道“什么是清醒,什么都又算是醉难道口齿清晰、言谈正常,就算是清醒举止狂放,长歌当哭,就算是醉了么”
“檀娘”
“依我看,这世上千千万举止言谈清楚正常的人,纷纷为利而来、为利而往,没入尘网中,算不得清醒,而笑对孔丘、鼓盆而歌的狂士,未必就醉于酒中,有多少真心实意的话,是托于杜康的呢”
她一边说,一边偏头靠近,一寸寸地挤占生存空间,郑玉衡的脊背贴到床榻一侧的雕花木壁上,动弹不得,仔细地分辨着她的神情,尝试回答“虽为狂士,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明确自己的心,哪怕行事剑走偏锋,也不算醉了。”
“然也,”董灵鹫道,“只要明确自己的心,便是一等一的清醒明白人,所以,自知自控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