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盯着,主子有我呢,我总有办法的。”
杜月婉很久都没有说话,她抬手将纱扇移到面前遮住神色,道“请许秉笔继续审吧。”
许祥颔首称是,在满场冷寂下隐隐怒火腾烧的空气中重新走到商恺面前,跟他道“商大伴,陛下的圣旨就是如此,这件事就结束在你我这里吧。”
商恺望着他,一边扯动嘴角发笑,一面又从眼眶里滴下泪来,他道“许秉笔,是他们逼得圣上不要我的,是这些人逼着陛下痛心的。你如今站在这里,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跪在我的位置上,他们这些人也会逼着太后杀了你”
许祥眉峰不动,语气有一些难以形容的寂冷味道,他轻声回答“在调入内厂的那一天,我就已经为自己想好结局了。商大伴,跪在这里,如果就可以陈情的话于我而言,那是一种奢侈的死法。”
啪嗒。
一颗润泽的棋子落在棋枰上,填补上了这一片的“筋”,让散乱的棋形收紧,有了成龙摆尾之势。
孟诚坐在董灵鹫对面,盯着这颗棋子,手里不断地在棋篓里抓弄。他魂不守舍,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一步的精妙,吐了口气,道“母后棋艺精湛,儿臣自叹弗如。”
董灵鹫捧茶喝了一口,明知故问“在想审问商恺的事”
“对。”孟诚举棋不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暂且放下了棋子,双手交叠起来撑在下颔上,形容沉默,半晌才继续道,“母后专程来看望儿臣,是为了开解儿臣的吗”
“有一点吧。”董灵鹫道,“更多是因为哀家最近才感觉到,当一个人伤心疲惫时,倘若有亲近者陪伴在侧,是一种极大的安慰。然而你跟盈盈出生后,我与他都没能做得太好,没能好好地陪伴、教导你们。”
此处的“他”没有别人,唯有明德帝孟臻一人而已。
“母后”
“我想,你今日大约会很伤心的。”董灵鹫态度温柔,轻言细语地跟他道,“不会难过到要跟娘亲哭鼻子吧”
孟诚看了看她,用力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将情绪平复下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出息一些,低声“跟您和父皇相比,儿臣永远都不够好”
他已经长大了,董灵鹫不再以爱护关怀为主,他登上了这个位置,就应该肩负起成长和蜕变的责任。此前种种,大多是磨练他理政的能力、判断的正确与否,但成为一个帝王,他的心性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董灵鹫伸手挑了挑烛台上的火焰,转动纱罩,望着上面祥云团龙的工笔画“不要这么说你总有一日会比他更出色的,只是先帝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吃过很多苦、摔过很多次跤了。”
“父皇也有年轻蒙昧的时候吗”
“当然有。”她道,“人不是生来就被叫圣人的你是想要听我跟你说他的事吗”
孟诚先是看着她点了点头,而后又想到郑玉衡,心里一阵堵,低低地道“儿臣也只能在您的故事里听一听我想要听到的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