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洲出身的少女们,大多没有听过这则寓言。
她们耳濡目染的,都是和现代版牛郎织女一样经过精挑细选的话本子, 结局往往是“男主和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哦,还生了至少三个孩子。
因此,当她们真正站到崖边的时候, 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恐惧。
“仙女姐姐,我们”
“走吧。”
葛织娘平静地站在她们身后,如同一道坚实的后盾,将她们与魏家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隔绝开来。
在承光上神把持下, 兑洲修士繁衍不绝、生生不息,魏家更是人丁兴旺,权势如烈火烹油, 却也成了一潭安逸糜烂的死水,从来都没有真正前进过一步。
金丝笼里安享精饲料的家禽, 又怎么可能搏击长空呢
葛织娘知道, 这些少女将会是第一批挣脱囚笼的飞鸟, 而她作为仙人,有义务护送她们振翅高飞。
有少女担忧道“姐姐,我们离开以后,纸人就会恢复原状对吧鲲会不会马上追过来”
这也是葛织娘的担忧, 但面对比自己年幼好几轮的少女,她极力按下心头忧虑,报以胸有成竹的笑容。
“放心。聂仙官与我说过,她自有办法。”
说着她上前一步, 揽住少女稚嫩的肩膀, 不由分说将她们推向悬崖
“趁现在, 快走”
“好。我豁出去了”
“我也是”
“无论生死,都要拼他一拼”
克服心中的恐惧绝非易事。
从他人编织的虚幻美梦中醒来,更是等同与迄今为止的人生决裂。
但是,即使如此
头一次离开温室,步履蹒跚的雏鸟,依然鼓起勇气跃下了悬崖。
“好,就是这样飞吧,姑娘们”
葛织娘脸上绽开一抹欣慰的笑意,自己也跟着御剑起飞,将这片满载罪恶与血泪的土地抛在身后。
她最后一次回头望向鲲鹏台,不知为何,脑海中回响起聂昭与她告别时的话语。
“没事没事。你们只管放心飞,其他杂事都由我来处理,一定会给你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你想啊,人人都说怀孕影响修炼、怀孕干不了正事,那么人在怀孕的时候,自然也干不了缺德事吧”
“”
葛织娘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这位聂仙官,究竟想在魏家干些什么
与此同时
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的魏家大殿,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干妖怪姨娘能在魏家自由来去,自然都有几分本事,与魏家修士斗法斗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
魏家那些少爷空有一身养出来的修为,要么缺少实战经验,要么被酒色掏空身体,再不然就是一心窝里斗,遇敌发挥出来的能力还不到十之二三,一来二去就被打乱了阵脚,扯着喉咙嗷嗷乱叫。
“你们这些婆娘,竟敢反咬一口啊”
“妖孽,敢与魏家作对看我不把你们嗷”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打对不起我错了别过来我是妖孽我是畜生我是狗,我给各位姑奶奶跪下了,姑奶奶饶我一命”
“”
寻常子弟尚且如此,更别提以魏九为代表的一干幸运儿,在长期采补下气空体虚,没比划两下就气喘吁吁,俨然一副精尽人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