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钟宽急忙迎上前,一个大揖差点儿要把腰给折了,语气也是带着无比的恭维“在下京钟宽,见过陆先生今日有缘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对方这样大礼,让唐寅无所适从。
想到已把真实身份相告,而对方还是本地父母官,他平时又在官场遭遇种种不公,便赶紧上去相扶“京知县太客气了,直呼名字便可。”
京钟宽一脸受宠若惊,道“伯虎兄如此平易近人,让在下汗颜啊,不如这样,你也称呼在下名字便可,在下钟宽,乃荆州府江陵人士”
双方一上来,就“开诚布公”,俨然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
“学生见过京知县。”
朱浩上前向京钟宽行礼。
京钟宽望着朱浩,面带惊喜“这不是朱浩吗时常听我家泓儿提及,说你聪明伶俐,继承了伯虎兄的才学伯虎兄或有不知,朱浩的父亲乃锦衣卫百户,平叛殉国的忠义将军,诚为忠良之后,未曾想今日真是名门汇聚啊”
这话听起来很古怪。
配合上京钟宽那张过于热情的笑脸,更让人觉得,这高帽子戴得也未免太过了点吧
名门汇聚
京家算名门唐寅也不过诗画了得,出身什么的就算了吧,至于朱浩总之京钟宽极尽恭维之能事。
就这样还不算完,京钟宽继续道“难怪连隋教习这样才华卓著者,王府都弃之不用,原来年后是要邀请伯虎兄这样的大才子进王府,吾儿也跟着沾光了,走出去说他是唐伯虎的弟子,也算为我京家长脸”
话倒是没错。
唐寅的弟子,的确能提高身价,但要看哪个方面,市井小民或许会认同,但朝中大员跟着个有劣迹的举人读书,很光荣吗
“走走走,就由在下请伯虎兄饮宴。”京钟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旳,直接邀请唐寅去喝酒吃宴。
唐寅道“今日中午不刚饮过酒不如一起去看看戏”
对方如此热情,唐寅有些不好意思,想在中午酒宴上,京钟宽就算客气,也绝对没到眼前这份儿上。
“那在下为伯虎兄扶轿”
京钟宽准备齐全,居然带来了轿子。
朱浩笑着提醒“没几步路,就在王府西门前边的空地,过个街口就到。”
京钟宽道“那就由在下引路。泓儿,你跟在后边,与你同窗同行便可。”
一行往王府西侧的戏园子走去。
京钟宽这次便装而来,没有穿官服,同样也没带县衙的差役,身边全都是家仆,至于轿子则是从外面雇请来的,这说明京钟宽懂规矩,知道唐寅的身份轻易不能泄露,怎么也要摆出一副尊重儿子老师隐私的架势,这样才能跟唐寅更亲近。
“京泓,你爹没埋怨你提前没告知家里边陆先生的真实身份”朱浩和京泓坠在后边,忍不住问道。
此时京钟宽正在尽“地主之谊”,向唐寅讲述安陆风土人情,完全忘记他自己也是个外乡人。
京泓道“没说什么,还嘱咐我要重承诺,守信义,答应过王府要严守秘密,就一定不能食言。”
朱浩不由琢磨开了。
京泓会不会提前给家里人说过,此番不过是故作姿态吧看京钟宽如此极端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浮夸了但或许这就是京钟宽的本来的性格呢经过大半年相处,京泓为人还算诚恳,料想确实没有提前透露。
若真如此的话,京钟宽也不是个不讲理的父亲,至少在教导儿子方面,做风相当正派。
就怕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