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岳先生的会谈告一段落后, 乌桃又过去看了另一家工厂,毕竟如果这个真的黄了,她必须有个备选,但是看过去后, 对比了一番, 发现后者管理规范方面还是不如前一家, 而且前一家的生产线可以生产目前他们急需的零部件。
她当然是存着心思, 想着如果收购了,也许能替代日本采购。
尽管有了这层考虑,她还是和对方负责人谈了谈, 沟通过程却并不愉快,对方总是有香港人的傲慢,言语中颇有些对大陆人的鄙薄。
说白了, 在现在很多香港人眼中, 大陆就是那个乡下的穷表叔,据说前几年,大陆一家公司前来和香港合作, 媒体大标题就是“乡下的表叔又来了”。
对此,乌桃也是非常不屑, 合作的心思已经减半了。
等从工厂出来,已经很晚了, 三个人都累得不轻,于是便下榻了酒店, 又随便吃了一点填饱肚子。
房间订的是好的, 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夜景, 站在落地窗前, 便能看到灯火璀璨的繁华。
乌桃喝着茶水, 却是无心欣赏,她拿着酒店的固定电话,试图打叶蕴年的电话,然而并不行,大陆的大哥大是移动网络,酒店电话拨不通,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又试图用大哥大打,却只能勉强有一些信号,时断时续,还是打不通。
家里人,公司,都没什么担心的,都通报过或者做过安排,唯独叶蕴年,她很不放心,甚至于在参观工厂的时候,脑子里还时不时浮现出他的身影来。
这让她甚至产生前所未有的焦躁,她想起叶蕴年妈妈说的,说他情绪并不稳定,说他不能被刺激,她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异常情绪,便越发担心起来。
乌桃开始悔恨,应该在门上贴一个字条,这样他就能看到了。
或许告诉陈通,让陈通给他打电话说一声也行啊,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怕别人笑话呢。
乌桃沮丧起来,甚至于难受,她忍不住去想那个最不好的可能,依他的性子,会不会干脆在门前等一夜,会不会一直打一直打他的电话
一时又暗恨自己,他那次不是发名片吗,应该拿一张他的名片,也许能有其它联络方式呢,她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难受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酒店里的电话响了。
她想着是前台或者服务员,便随手接过来,谁知道接过来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我找江乌桃。”
那赫然正是叶蕴年的声音。
乌桃只觉,心脏在这一刻骤然收缩,喜欢就像火花一样迸溅而出,再没有比这更从天而降的欣喜了
她笑着说“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酒店房间电话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头的叶蕴年也笑了“我从陈通那里知道你出差了,来香港,又知道了酒店的名字,便直接联系了酒店客服,查到了你的电话。”
乌桃高兴死了“我太小看你了,也对,你又不傻,你当然知道想办法了”
她又觉得,自己白担心他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不觉得沮丧,除了喜欢还是只有喜欢。
叶蕴年“收购的事谈得怎么样”
乌桃“别提了,有两家”
乌桃大致说了两家的情况“反正第二家,我就算穷死我也不要和他们合作,就是眼睛朝天,看不起我们大陆人,私底下把我们当打秋风的穷表叔其实他们自己工厂的技术也都要淘汰了,白送我都不要”
叶蕴年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安慰说“那肯定不要买他们的,他们就是敝帚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