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然后呢”
叶蕴年妈妈的声音变得无力“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完全无法接受,他爸爸看到他的样子,很生气,便拿出来了那块手表,告诉他,其实你早就变了心思,本来是让他彻底死心,谁知道”
乌桃抿唇,接下来的事情,她大概猜到了。
叶蕴年妈妈苦涩地道“他的反应非常激烈,歇斯底里几乎像疯了一样,我从来不知道他还能有那样激烈的情绪,连着几天,无论我们怎么办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最严重的时候,他抱着那只表浑身颤抖,我们所有的人都被他吓到了,医生说他这是强烈刺激后的精神反应,如果这样下去,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出什么问题,我们就说把你叫来,想着让你安抚他。”
乌桃艰难地说“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人告诉她叶蕴年怎么了,她最后在叶家得到的,就是叶蕴年妈妈那个怜悯的眼神。
就是那个眼神,让她这辈子都不想靠近他们。
叶蕴年妈妈看向她,眼中隐隐有湿意“但是当我们这么提议的时候,他突然变得清醒起来,他疯狂阻止我们,不让我们去找你,他当时几乎是歇斯底里,甚至会咬人。医生建议我们不要去找了,提你的名字对他都是很大的刺激,他如果见到你,只怕情况更糟糕。”
她偏过脸去,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才继续道“我们想给他打药,让他安静下来,但是他反抗得很厉害,几个人都按不住,后来他病倒了,发烧,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
叶蕴年妈妈看向乌桃“他说了很多,他说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你,不想见到你,又说他后悔自己回来晚了,因为回来晚了所以你不等着他了,他还提到了洋娃娃”
她继续道“有一天他突然醒来了,看上去很平静很正常,我们以为他终于好了,谁知道他突然焦躁地说,妈妈,乌桃今天是不是高考,她为什么忘记带手表,我要去给她送过去。”
说着,她嘴唇颤抖起来,眸中尚有后怕“他当时可能已经疯了,意识不清,他分不清梦和现实了,记忆可能也有点错乱了”
乌桃心脏几乎窒息。
叶蕴年妈妈拼命收敛着情绪,捂住嘴,压下哽咽,过了好一会,她才平息下来,低声说“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他慢慢恢复了,便离开了,离开后,和我们断了联系,他并没对我们说什么,却不声不响地办了退学,消失,之后和我们断了联系,我们一直找不到他。老爷子很后悔,为了这个几乎无法安眠,但是他并不回来,直到他爷爷临终前,才见到了他最后一面。”
暮色越发浓重起来,笼罩着这并不算大的四合院,有枯叶寂静无声地落下。
乌桃并没说话,叶蕴年妈妈也不说话,只有偶尔发出压抑的抽噎声。
过了好久,叶蕴年妈妈颤着声音说“我也是后来和医生聊,也看了一些外国的资料,才明白,我大错特错,那块手表是蕴年积攒了自己的工资和换来的工业券买来的,那是他穷尽自己心血送给自己心爱姑娘的礼物,这就是定情信物,对他来说是很神圣的。”
“我替他收回了这个礼物,是我没当回事,以为他还是个孩子,我把这一切当做了你们小孩子过家家,但其实,他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是一个男人的想法了。”
叶蕴年妈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