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地主便派人来找虞怜,说让她赶紧去过户,县令已经通知他,那些地审查了没什么问题,可以买卖。
陈地主虽然不知道虞怜用了什么办法,但人家既然出身高门,自然有些门道,他只想赶紧把地卖了走人,免得夜长梦多。
虞怜和公爹花了一天时间跑上跑下,总算是把地过户好了,更加可喜的是陈地主似乎料定她不会跑路,直接把名下所有的地都过到她名下,只私下签了一张契约,让她把尾款半年内还清。
县衙那边更没有半点的阻扰,虽然是落到虞怜的户头上而非魏国公府,但若是人家娘家想给出嫁的来乡下受苦的千金置办一些田地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样一想,虞怜这么受重视,更不能得罪了。
虞怜若是知道李夫人县令等人这么想,怕是得给他们颁发一个最佳脑补奖。
陈地主一家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贵重物品能变卖变卖,不能的就带上路,那栋宅院也卖了,本想问虞怜要不要,但虞怜拒绝了,她一来没有多余的银子,不想再背债了,二来建在上邑村的大院就挺好,没必要非搬到镇上,万事不方便,也没有在村里安全。
陈地主在过完户的第二天雇了镖局的护送,虞怜去送了送,陈地主问了好些京城的问题,都是虞怜交代过的,他怕到了那边忘了又反复询问,末了欲言又止,但却没开口说什么。
咋说说若有事能不能找魏国公府帮忙想想还是算了,陈地主没这么大脸,不说人家本是有难处才会流落乡下,就说他和虞怜也没什么交情,相互之间不过是施恩和买卖的关系,而且是虞怜给他支招情报,论理还是他欠了恩,不能乱攀关系,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陈地主一家走了,虞怜目送好一会儿,此去不知道能不能给皇帝添把火加把油,但她买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地主愿望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已经达成
一时间,饶是她再淡定,只要想起名下千亩的地便兴奋得眼睛发亮,眼尾更是氲氤着醉人的红晕。
脚步轻巧快活地回了村里,回了自个儿家,进门时的动作都带着点少女的调皮。
老太太见了不免慈爱地笑笑,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虞怜跑过去,搂着老太太胳膊,高兴说“咱家成了镇上最大的地主啦”
“以后有数不清的粮食吃,数不清的衣服穿,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说到后面,虞怜不知为何鼻尖微微发酸,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穿越而来,顶着原身的烂摊子,毅然决然准备带着反派的这一大家子离开京城的是非之地,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究竟是顶了多大的压力。
她有压力而不自知,每天都在钻研怎么赚钱,怎么在这个时代活下来,活得体面轻松一些。
现在在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后,那些被堆积被隐藏的压力才被主人感知到。
孙媳说完忽然没了声音,老太太觉得奇怪,看过去才发现孙媳眼睛发红,不知觉落了泪,晶莹的水珠一颗两颗顺着那张白皙俏丽的脸蛋往下掉。
她一时慌了神,“怜儿,怜儿”
“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了你”
虞怜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难得有些小女儿家心态跟祖母诉说道“怜儿只是一时想起去岁我们一家人搬到这边时的艰辛,还有这一年没有地没有粮食没有住宅,样样都要花钱,样样都要重置,怜儿没用,总是半夜睡不着,怕祖母爹娘三个弟弟妹妹没有饭吃,跟着我风餐露宿现在好了,咱家现在有了这么多地,哪怕生意失败做不成了,也没关系,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