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温泅雪习惯性地将用在元天身上的本事,原封不动,不,变本加厉用在君罔极身上的时候,元天神君却从未有一刻这样后悔,自己写了这样的命运给温泅雪。
现在后悔却已经晚了。
祂只能看着,看着温泅雪眸光清润望着君罔极,对君罔极轻轻浅浅的笑。
温泅雪很少对少教主元天笑,不,自从温梦死后,他生了病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
他连骗,也没有这样温柔地骗过元天。
神明的心口也会闷痛,沉重,滞涩难受吗
但纵使再难受,祂也还是一瞬不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听温泅雪对君罔极讲,温梦是怎么死的,讲他是怎么在魔教长大的。
“所以,你明白吗我不能同你离开,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得报仇。元啻不死,我连一整夜的觉都睡不着。”
那个人深谙,打动一个人,不需要让对方同情自己,但得让对方理解自己为什么必须这么做。
君罔极静静听着“好。我帮你。”
温泅雪听了,顿了顿,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说,比如,一些悲惨的童年,一些寄人篱下的苦楚,但对方已经答应了,这些悲惨往事便都毫无必要了。
“你是怎么长大的你和师父,是怎样相处的”
想了想,温泅雪改口这样问道。
他其实并不喜欢总是算计人心,利用猜度人的心里。
他也想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凭着感觉和人聊天说话,没有任何目的。
君罔极的故事没有任何修饰,也不生动,也不形象,平铺直叙,但声音清冽低沉,让人觉得安全温暖。
在他的讲述下,温泅雪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他夜半醒来时候,君罔极还和他睡着前一样坐在他床边。
“不去休息吗”
“你觉浅,一动会醒。”
那个人这样说。
温泅雪轻轻望着对方。
许久。
温泅雪缓缓“杀元啻,很危险。”
君罔极浅灰色的眼眸从始至终安静,有一种清澈的专注“我知道。”
温泅雪的唇微抿,他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在微弱的夜色天光下,静静和君罔极对视。
他们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移开目光。
许久,君罔极轻声“睡吧,我在这里。”
元天神君的手,不知不觉握紧。
那两个人明明没有说任何亲密的话,没有任何接触,祂却觉得这样碍眼。
像是有人在祂的眼皮子下,明目张胆拿走了祂无比认真藏起来的珍宝。
这种感觉是不安,恐惧
之后也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两个人之间并未多亲近。
温泅雪不喜欢说话,总是精力不济会累。
君罔极本就是寡言冷寂的性格。
但元天神君知道,以温泅雪这一世的性格,除非是他感到极度安全信任的环境,否则他不会放任自己露出倦怠羸弱的一面。
他居然信任这个君罔极,这个不过才认识几天的人。
好在温泅雪清醒的时候都在忙着部署复仇计划。
要杀元啻,要么让元啻主动离开魔教总部,要么就必须让元天和他身边的高手离开。
温泅雪的精力和时间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