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轮纤细的弯月,繁星点点。
在星月辉光洒落的荒野里,一个人影走来。
在那人影遥远之时,模糊不清,犹如鬼魅虚妄之影时,温泅雪就已经知道那是谁。
他的眼神温柔安静。
那道身影进入他的眼帘,叫他看清。
然后停下。
黑色的袍袖下是白色修身的中衣,但现在,那黑色像是经历过万千刀影,白色被道道血色浸染。
那人站在那里不动,寂静英俊的面容,浅灰色的眼眸落满了星光,也还是清澈沉寂。
他安安静静的,像海边的礁石,毫无生机,灰色淡漠。
虽然有灵魂,但灵魂空空。
却温驯地望着。
像猛兽望着唯一的饲养者。
像怪物望着,让他的灵魂空有其型的原因。
怪物本能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面前,不该此时此刻,以彼时的样子出现。
并不是害怕被畏惧,被驱逐,被憎恶害怕被心疼。
温泅雪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手指抚在他空空的,没有生机的脸上,微薄的灵魂表层。
那手指修长柔软美丽,但被这只手轻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美好。
可是,被抚上的那张脸不够好,沾了血,甚至不够干净。
他想抬手,轻轻拿开那只手。
想说你能不能等等我,能先存起来吗
等我好了,是干净完好的时候,再触碰它。
但温泅雪望着他,那张美丽的从来冷淡幽静,像是与世界隔着一个世界,疏离旁观着一切的冷静,无喜无悲的面容。
那双乌黑纯粹,藏着天河星辰,住着旷野凌晨夜色湖泊,神秘的眼眸,微微发红,眼泪无声滴落。
问他“疼吗”
他本来是不疼的。
但看到那眼泪的时候,他知道疼是什么了。
像心被划了一刀,让这个人的眼泪住进去。
“我,很快就好了。”他低声很轻地说。
那个人上前,因为不敢拥抱他,因为看到了他脖颈上的红痕,身上无数的血痕,不敢碰触他。
只能不稳的手掌轻柔地抚着他的侧脸,让自己流过泪的湿漉漉的脸颊,和他的侧脸相贴。
他们站着,互不碰触。
交颈相拥了。
对方的眼泪就都顺着他的脸颊,流入他的脖颈里。
渗入颈侧的血脉里,流经心脏里。
离得这样的近。
是比任何拥抱、贴贴都更近。
好像,他们在彼此的世界里了。
天上在下雪。
周围无根盛放的半透明的蔷薇藤蔓,无数雪色的花盛开。
温泅雪无声哽咽,抬手不碰触君罔极,催动自己的灵力治愈修复对方的身体。
那漫天的雪,盛放又凋零的雪蔷薇,代替他的手将对方圈在自己的世界。
如此,便可以小心翼翼保护。
咚,咚,咚。
门被敲响三下。
正在秘密议事,商议刺杀计划的彦炽等人,突然一惊。
下一瞬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抬起头,露出血色兜帽下那张幽静美丽的脸。
那乌黑的眼眸眼神向来矜贵冷清,是游离旁观的冷淡,此刻却凌厉锐冷“杀那个人,我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