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 我带你去赏花啊。”
玄桅又来了,胳膊支在窗台上,撑着侧脸看屋内的温泅雪。
烛火金色的光下, 温泅雪的脸像温润的暖玉雕刻而成一般,他垂眸在看书, 睫毛纤长微卷,阴影恬静地落在眼窝。
“不去。”
幽冥之地的花都是孱弱的, 连植物都是孱弱的浅灰绿色, 开出的花更是如此。
玄桅皱了一下鼻子,得意地笑着说“这回可不一样,是红色的花。”
那场献祭之后, 白天终于和夜晚区分开了, 没有阴灵、阳灵凝出的灯,不需要烛火, 人们也能看清世界、野外和彼此。
于是, 植物最先恢复生机, 长出翠绿的叶子,开出艳色的花朵。
但温泅雪还是没抬头, 毫无兴趣“是吗”
玄桅叹口气, 但也没有很失望,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 露出红色的杜鹃花,他笑得灿然。
“就知道你不喜欢出门,所以我摘来给你了”
那样珍贵的花,在外面价值万金。
温泅雪的视线终于从书上抬起, 看向等待他褒扬嘉赏的玄桅, 对方笑着露出略尖的虎牙。
温泅雪起身走到窗前, 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朵花,他垂眸轻嗅了一下,看向玄桅,唇角温柔微扬,矜持礼貌“谢谢,很美。”
玄桅的笑容放大,一瞬不瞬望着温泅雪,眼眸晶亮,亮得像是会灼伤人。
“花和哥哥很称。”他想的没有错,温泅雪果然适合最艳丽的红色。
直到下午的时候,玄桅来到行渊的书房商谈事情,无意瞥见行渊的桌子上放着一只花瓶,里面插着一枝鲜妍的红色杜鹃花。
玄桅原本是笑着的,他这个人本就喜欢笑,无忧无虑地笑,灿烂的笑,狡黠或是嘲弄的笑。
但看到那花的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消失不见。
行渊听到他戛然而止,抬眼看到他正在看那束花,微笑道“是阿雪送的。怎么了”
玄桅看向行渊,失去表情的脸几秒后缓缓露出笑容“没什么。”
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入眼底。
不是错觉。
玄桅发现,温泅雪好像在心底喜欢了行渊。
他站在远处注视着,温泅雪在走廊里发呆,有时候看下雨,有时候看风吹树叶,有时候什么也不看。
他在看,不久后路过这里的行渊。
玄桅被唤醒了记忆,很久以前没有失忆的温泅雪,似乎就是这样的。
过去的温泅雪和行渊毫无交集,行渊从不会像玄桅那样刻意招惹温泅雪,他们甚至没有正式交谈过。
但每当行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们总会在某一刻经过长廊时,隔着庭院看到对面走廊上的温泅雪。
这样的频率极高,高得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温泅雪故意等在那里和行渊偶遇一样。
而现在,这一幕又一次发生着。
当人洞悉了谜底的时候再去看谜题,就会觉得哪哪都和答案对应。
他看到,温泅雪每一个看向行渊的眼神,都在行渊不知道的时候。
他觉得,温泅雪看行渊的眼神和对行渊说话的语气,和对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认为,他撞见过温泅雪和那个叫君罔极的人亲吻,或许是因为君罔极某一方面让温泅雪觉得他像行渊。
“你是不是喜欢大哥”
又一次,玄桅邀请温泅雪出去骑马打猎,被温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