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泅雪毫不犹豫向天衡走去的时候, 如天衡所想,行渊的确一眼就看到了。
他放下茶盏,示意身边的护卫长过来。
“一排右三穿白衣的那个, 是什么来历”
护卫长立刻说道“他叫末月,是我们的人,家世清白过往清晰。”
行渊眯了一下眼,他和天衡打过交道, 纵使那时候天衡躲在温泅雪背后, 但行渊也早就察觉到背后主事的人是天衡了。
这个末月和天衡极其相似。
这份相似甚至是毫不避讳的。
但也因此, 显得过于刻意了。
就像是人设定好主动抛出的破绽, 连诱饵都说不上。
和天衡想的一样, 行渊看到温泅雪走向天衡的一瞬, 是震惊和恼怒。
温泅雪连喝下冥河水都还能记得天衡,甚至在无数人中毫不犹豫就走向了天衡, 行渊甚至怀疑冥河水没有用, 温泅雪在装失忆。
如果玄桅在这里的话, 就会察觉到行渊的不对劲,因为但凡行渊有一点冷静, 就会想到最简单的悖论, 如果冥河水当真无用, 温泅雪是在假装失忆,又怎么会当着行渊的面主动暴露自己
但玄桅不在。
在温泅雪站在天衡面前,问他是不是见过的时候, 行渊站了起来。
他几乎就要下令, 让所有人拦住他们。
他以为温泅雪装疯卖傻, 在等天衡在救他。
然后, 行渊和天衡都紧绷的那一瞬, 看到温泅雪走向的是旁边那个陌生的毫无存在感的青年。
行渊那一瞬的错愕不比天衡少。
以至于温泅雪拉着君罔极的手走向行渊的时候,行渊都没有恢复正常,他还站着。
行渊看着,温泅雪言笑晏晏走回自己面前。
听到温泅雪说“哥哥,我选到了,我就要他。”
行渊看着温泅雪欢喜纯稚的笑容,看着在温泅雪身后背景里面露惊愕,被护卫们压制在地上的末月。
他怀疑,温泅雪根本要选的就是末月,只是在最后一瞬反应过来了,所以临时随意选了旁边的人,好打消自己的怀疑,掩护那个末月,隐藏温泅雪根本没有失去记忆的事实。
温泅雪此刻纯真乖顺的笑容,和从前温泅雪苍白阴鸷的神情同时浮现在行渊眼前和脑海。
人的心底一旦有了判断,看什么都像是证据。
行渊认定了温泅雪是在遮掩,对自己装疯卖傻演戏。
认定了这个叫君罔极的人是温泅雪随意拉进来的障眼法。
但,行渊不打算拆穿,温泅雪和他演戏,他也和温泅雪演,这样更好。
行渊对着压制着末月的护卫们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将人关押起来。
然后,他对温泅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开心就好。哥哥说过,你可以选任何人。”
温泅雪看向君罔极,眼眸弯弯,笑容绚烂而有几分蜜似的清甜。
这在已经产生了怀疑的行渊眼里,是在故意为之,祸水东引。
行渊笑着,伸手落在温泅雪的头上,想要摸一摸。
他记得,温泅雪很讨厌别人碰他,尤其碰他的头。
阴主以前不喜欢温泅雪,就是因为温泅雪面对阴主的亲昵都会像野兽一样露出戒备敌视。
在行渊的手落下的那一瞬,温泅雪分明没有看他,但身体已经因为察觉到而有一瞬的绷紧。
像是无处躲避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