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雪, 天气冷,除了站在山上赏景哪里也去不得。
温泅雪穿着夹了棉的道袍,却还是显得单薄。
君罔极把自己的狐裘披风脱下来, 把他们两个罩在一起。
温泅雪抬头看他一眼,眼眸弯弯,带着毫无保留的笑容。
他总是喜欢笑, 跟君罔极在一起的时候尤其。
笑着的时候,嘴唇微抿,笑意都在眼睛里。
他们靠在一起,望着漫山的大雪发呆。
下雪的时候并不冷, 空气清冽,两个人靠在一起, 时间是暖的。
这样发着呆就觉得很开心。
观中的生活条件比不得在宗学里。
一切从简, 很多事情都得自己来。
君罔极想到温泅雪平时在静云观就是这样生活的, 觉得连劈柴也很有意思。
劈完柴,用柴火生了一堆炭火。
在院子里烤红薯。
温泅雪早上要诵经,给三清祖师上香。
在庭院的雪中舞剑。
君罔极一声不吭地陪着他,静静地看着,只是看着心底就一片安宁。
君天宸也看着君罔极所看, 茫茫大雪里,舞剑的少年像是一只青色的仙鹤。
剑影带着清灵之气,仿佛涤荡天地之间一切浊气和无趣。
即便是萧瑟的冬天,也被注入生机。
君天宸想, 如果前世他最初在那具身体里没有选择沉睡,而是从一开始就夺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是不是也会和现在的君罔极一样, 有一个陪着他一起长大, 共享人生长度,参与彼此喜怒哀乐的温泅雪
就不必,在之后无数的时间里,疏离冷淡不信地看着温泅雪,猜度,他有几分是对自己
君天宸想,他好像从未认真地活过,未曾认真待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为什么前世,他会觉得温泅雪毫不重要,和那些人一样
温泅雪明明,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前世,君天宸什么都不要,但轻而易举拥有一切。
以至于,重来一次,他花了很久才知道。
这种怅然若失的空茫,是羡慕。
他在羡慕君罔极。
可以那样早的,和一生最重要的人相遇,一同长大。
这是他唯独没有的。
午饭,他们吃了静云观的素斋。
下午的时候,温泅雪在自己的院中练习结印,画符。
他看到君罔极静静地看着他的手,笑了一下,拉着君罔极的手,四只手一起结印。
结着结着便玩闹起来。
君罔极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
直到温泅雪困了,两个人一起挤在温泅雪的小床上入睡。
睡到傍晚,君罔极得下山了。
他小心解下温泅雪搂着他脖子的手,放进被子里。
抬起手顿了顿,又放下。
只是用眼睛看了一遍温泅雪睡着的脸,君罔极转身悄悄出门下山。
第二天还要去宗学。
不过,下一个休沐,他又来了。
直到两个月结束,温泅雪回到洛阳城,回去宗学。
君天宸困在君罔极的身体里,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沉睡或看着。
前世他选择了沉睡,这一次他选择清醒看着。
看着每次只是短暂的别离,温泅雪却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