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太子府时,江蕴正坐在书案后回复范周和云怀新呈送过来的几桩重要公务。隋衡解开披风入内,简略说了事情经过,道“可需孤进宫,周旋一二”
江蕴提笔蘸墨,淡然说不用。
隋衡直接拖了把椅子过来,在一边坐下,意外道∶“孤还以为,你会担心你大师兄的安危。”
隋帝虽然不是什么暴戾不讲道理的君王,可毕竟有君威在,文武百官莫不敬畏,赵衍一个没有入朝为官的普通文人,隋衡担心他应对起来不够流畅周全。
江蕴抬头看他一眼,笑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这位大师兄。”
“如何说”
江蕴“赵师兄虽未在朝中挂职,亦未有面君经验,但左相府门下众多弟子,日常饮食起居诸事,包括左相府人情往来,府中庶务,几乎都是赵师兄在管理。弟子们来自不同地方,脾性不同,生活习惯不同,摩擦也不少,可赵师兄都能周全顾及到每一个人,并以师兄身份,完美调和师弟们的矛盾,让师弟们都心服口服。这样的人,就算经验不足,也不会逾言逾行,让自己陷入麻烦中的。而且,就算真有什么麻烦,不还有你兜着么。”
最后一句颇为舒心,隋衡原本也不是很想再跑一趟,听江蕴如此说,就彻底放了心。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日那小东西闹你没有”
他盯着小娇妻腹部,关切问。江蕴破例让他在非休息时间摸了一回,道“只闹了一小会儿,听到你的声音,就立刻安静了。a“
隋衡∶“”
隋衡怎么都觉得这话不是在夸他“孤有那般吓人么”
江蕴眼睛一弯,一笑,道“骗你的,小家伙很喜欢你的,每回听到你的脚步声,都会很欢快的跳动。”
a“当真a“
太子殿下立刻长舒一口气。
他已经在大崽子那儿败倒过一次,可不能在二崽这儿再翻一次船。
a“嗯。
江蕴把砚台推过去。
隋衡会意,立刻拿起研磨工具,殷勤地把里面已经有些干凝的墨研开。他手劲大,臂力过人,研出的墨,浓淡适宜,光滑细腻,近来很得江蕴喜欢。
当然,搓出的澡豆泡泡,也很得自家小崽子喜欢。以至于现在一到沐浴时间,小崽子就哒哒哒炮着浴盆和浴巾来找到他,眼里简直能冒出三百颗星星。
隋衡做梦也没料到,枉他听从徐桥那个老妈子的建议,吭哧吭哧花费重金买了一大堆婴幼儿零嘴玩具,最后竟是靠这种方式俘获小崽子的心,与小崽子建立起了亲密无间的父子关系。
徐桥听说这事,捧腹大笑,被太子殿下黑着脸罚到骊山练了三个月的兵,则是后话。
江蕴写着,忽道∶“今日我去了别院一趟。”
隋衡点头,问∶“怎么不等着孤一道。”
江蕴如常落笔“也不是什么大事,洛凤君近来在作新曲,需要参考一些古乐府的曲谱,我记得你说过,在别院收藏了好几卷,就过去找了下。a“
隋衡心突然一紧。
“你找到了”
a“嗯。a“
隋衡手上一个不稳,墨锭打了下滑,砚台里的墨溅出来不少。
江蕴抬头看他∶
“你怎么了”
“咳,没什么。”
隋衡迅速恢复正常,作淡定状问∶“孤那书房,杂乱无章,平日没怎么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