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孤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东西给你找着了。”
隋衡叫来十方,吩咐了两句,十方正色领命,退下了。
这时,聚在田垄间的百姓渐渐散开,按照赵衍演示的方法去补救各自庄稼,赵衍抬头间,看到隋衡与江蕴,露出意外色,立刻擦了擦手,近前与两人见礼。
他为人机变爽朗,又擅长交际,与江蕴又有师门情谊在,因而面对金尊玉贵的两位太子,并不拘束。
“两位殿下怎么过来了”
赵衍是真觉得有些惊讶。
隋衡便也不再掖着,直接表明了来意。
赵衍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这不大合适吧,在下才疏学浅,怎么能担得起如此重任,万一误了小皇孙,可是万死难恕的大罪过。”
“而且,小师弟,你可不能害我。”
赵衍疯狂向江蕴使眼色。
江蕴正色道“我知道大师兄顾虑何事,若我能说服师父,应允此事,大师兄可愿屈尊就驾,教导阿诺。”
赵衍看江蕴的眼神已经从看小师弟变成看小疯子。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的心意,师兄心领了,但你入门晚,可能还不太了解咱们师门的规矩和师父的性情。凡左相门下弟子,一旦与仕途沾边,便是等于与师门断绝关系。”
“若无师门规矩压顶,师兄会如何抉择”
赵衍一愣。
继而继续打哈哈道“小师弟,你这话,不等于没说么。”
江蕴摇头∶“我看过师兄的策论,也拜读过师兄的建议书,我知师兄有一腔热血与一颗缝缓报国心。我想知道,师兄真正的想法。”
年轻太子乌眸纯净,自有一股荡涤人心的力量。
赵衍看着那乌眸深处,自己的倒影,以及更远处,苍茫大地与在这片土地上辛苦耕耘的农人们,敛了神色,微微一笑,道“位卑不敢忘忧国。”
“若真有机会衍,必鞠躬尽瘁,全力以赴。”
但说完,赵衍就叹口气,道“我十一岁便入师父门下,师父于我,亦师亦父,我今日所有成就与名望,皆从左相府习得,皆由师父教导而成,我是不会违背师门规矩的。而且,在左相府做学问,闲云野鹤,与世无争,是多少学子都羡慕不来的生活。我并无不满足。”
“小师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此事,万万不可。”
“还有,建议书之事,望小师弟定要帮我保密,万不可告知师父。”
江蕴郑重道“师兄放心,此事,我决不会泄露半分。”
隋衡倒是越发好奇了,若连这事都瞒下不说,江蕴打算如何说服即墨清雨去。
回到太子府,十方按着隋衡吩咐,第一时间将纸笔送了过来。江蕴则坐到长案后,铺纸研墨,提笔而书。房间里火龙烧得很旺,只穿春衫亦不会觉得冷,所以江蕴直接解了氅衣和长袄,换了一件青色广袖宽袍,乌发也依旧以发带束成一缕,垂于肩后。隋衡很少见江蕴如此认真作文章的时候,便也坐到一边,专注欣赏,并不上前打扰。
期间,颜皇后亲自送了小江诺回来。
虽然心里很遗憾不能和两个爹爹一起过除夕,但小家伙聪黠,很会讨颜皇后欢心,虽然只在宫里住了一夜,依旧把颜皇后这个皇祖母哄得合不拢嘴。颜皇后给小团子装扮一新,不仅换上了崭新的衣袍,还挂了个金灿灿的长命锁在小团子的颈间。
隋衡看着宫人陆续卸下的半马车东西,十分不解问∶“母后你这是作甚莫非要住进儿臣这太子府来儿臣这里可没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