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都已习惯这样的场景,私下里都在感叹,他们太子殿下,只是世上顶好的郎君了,试问世上有几个男子,能不嫌弃另一半沾过的吃食,还甘之如饴的。虽然世上也没几个江国太子这般风雅锍秀的小郎君,让人一见难忘。
“我这样,会不会太欺负你了下次你只做半碗好了。”
江蕴道。
隋衡握着银箸,吃了一大口面,摇头。
“那怎么成,万一下回你胃口好,不够吃怎么办。”
这话直白,却让人心里暖呼呼的。
江蕴感觉近来自己都被养得懒了许多,看隋衡片刻功夫就将剩下的面一扫而光,不由想起两人刚认识那会儿,这人也是这样,非要霸道得给他定规矩,逼他按时吃饭,还把他剩下的粥都喝光。
如今,竟已经习惯他做这样的事。
“看什么孤就这般好看”
隋衡搁下筷子,挑眉问。
江蕴一笑,从怀中掏出块帕子,给他擦掉嘴角沾的汤汁。
“是啊,殿下风流倜傥,勇猛无双,任谁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的。”
隋衡忍不住趁机握住江蕴的手,久久不舍得松开。
即使成婚已经大半年过去,看着他近在咫尺、言笑晏晏的模样,他仍会忍不住生出些类似庆幸与后怕的情绪。
江蕴的食量和这种特殊时期的“挑食”,隋衡是看在眼里的。
他真是无法想象,之前在暮云关,怀上一个小崽子时,他是如何吃饭,如何照顾自己的。又是如何瞒着那么多谋士和将领,生下了小崽子。
隋衡特意找孟辉打听了一番,从孟辉处得知,江蕴那时的确不怎么好好吃饭,基本靠鹿角汤喂饱肚子里的小崽子。
可汤水毕竟是汤水,就算营养再丰盛,也根本满足不了胃对于食物的原始需求。
“闲暇时做什么”
孟辉卷着袖口,研磨着药草,想了想,道“那时候太子殿下不想将有孕之事泄露出去,直接借着臂伤的缘由,养了大半年伤,几乎是闭门不出的状态,只有夜里人少时,会独自到江边待上会儿。”
“江边”
“对。”
隋衡沉默了下。
暮云关的江边能看到什么,自然是北边了。
隋衡几乎能想象,夜幕下,江蕴一袭青衫,展袖而坐,面朝北边,乌眸纯净平静的样子。
一想到江蕴曾经抱有让他和小崽子永不相认的想法,隋衡心里就依旧控制不住的难受。
隋衡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焦虑的根源。于是闲暇时间,隋衡最常去的地方从太医院变成了孟辉房间。一为将旧日情形全部打探清楚,二为多了解一些照顾孕期中人的常识。
孟辉这回有备而来,不仅带了大量食补药补之物,还调整了紫龙骨膏药的药方,将其中对胎儿不利的药材去掉,替换成药性相近、相对温和一些的。
纵如此,隋衡的许多问题,仍让这位神医答不上来。
“对哪些花粉过敏”
孟辉不明白这位太子殿下从哪儿听说的接触到不良花粉,可能直接让人毙命的可怖传闻,道∶“殿下所言花粉,多半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山间,寻常人是很难接触到的,再则,普通过敏,是不至于致命的,只要及时用药,便可平安无虞。大部分轻度过敏,甚至可以自愈。殿下的心情,草民可以理解,但殿下也不用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孟辉同时恍然大悟,难怪自打住进这太子府,他就觉得整个院子绿油油的,只有一些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