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虽好,却没想到败在了第一步,连人都没法集齐。
好在贺文正也来了,他才是今日的戏肉。
他这般想着,侧过头对管家吩咐,“咱们这边还有谁没来的,去催一催。再不到,也不必来了。”
管家立刻会意,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迟来的宾客被领了进来,而后管家便走到叶一宪身边,用一种“我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调道,“国舅爷,冯家、赵家、宣家和剩下的几家都派了人来,说是家主病了,恐怕无法到场。”
“怎么就病了”叶一宪很是关心。
管家道,“听说是忧伤心过度,忧思成疾。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他们怕扰了大伙儿的雅兴,便告了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叶一宪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光是他们,我这一阵子心里也是难捱得很呀”说着又看向其他人,“想来诸位也是一样的吧”
这是不打算再周旋,一上来就要用这个话题逼迫贺家表态了。
但跟叶一宪想的不一样,他话说完,其他人却是支支吾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愿意说一句明白话的。
见此情景,叶一宪漂亮的眉眼染上阴翳,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恼怒。
以前他说出口的话,几曾被这般敷衍过这些人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用行动让他体会到,叶家是真的比不得从前了。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只自嘲地笑了笑,对贺文正道,“让贺公笑话了。也是我年轻,经不住事,不能似贺公这般宠辱不惊。只是一想到家姐,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实在是”
贺文正虽然与人交接不多,但也能听出这番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免有些莫名,只能含糊安慰道,“国舅爷切莫如此,贵太妃若是知道您这样挂心她,想来也会安慰。”
“我也就只能挂心一下了。”叶一宪神色颓然,“皇后娘娘贤明端俨,行事自然有她的考量。只是我们这些亲人,难免担忧罢了。贺公是做父亲的,想来比我更能理解这种感受。”
“这与皇后有什么关系”贺文正大惊。
叶一宪比他更吃惊,“难道贺公还不知道”
他立刻调整表情,苦笑道,“不过这消息尚未公开,只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我们不敢不信。不过,看贺公的神色,说不准只是谣言,也未可知。”
说到最后,他一脸欣慰和放松,让贺文正心道不妙,连忙问,“究竟是什么事”
“说是皇后娘娘要将先帝无子的嫔妃都放还。”叶一宪压着眉,一边说话,一边小心观察贺文正的脸色。
“这”贺文正头一回听说,也不由有些吃惊。但他知道自己那个小女儿,行事素来非常周全,不至于做出直接把人赶回家的事来,便问道,“还有旁的吗总不会就这样把人送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叶一宪立刻意识到不对。他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就听下首一人道,“说是保留封号和月例。”
“是啊。”又有人附和,“皇后娘娘仁慈,这是为了让咱们阖家团聚呢。”
叶一宪猛地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两人,面上再掩饰不住惊愕之色。他以为这些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没想到他们竟临阵倒戈,反过来拆了他的台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宫里传给他的消息,只有要放还嫔妃一句,并没有说别的。这不会是姐姐漏说了,那就是她所知的只有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