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有严酩和他的朋友们在,至少世家不可能真的一手遮天,他还是有机会将消息送进宫里。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高渐行等人租住的小院。
严东明入京之后,还没有跟严酩的朋友们见过面,但此刻事情紧急,也没有时间寒暄,短暂的介绍过后,他便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让他们尽快将消息送进宫去。
等说完了,他饮了一杯茶水,抬起头来,才发现在座的几个年轻人竟然都没什么吃惊慌张之色,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定神闲。
严东明端着空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不觉放松了一些,笑道,“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严酩闻言,也立刻反应过来,“这消息你们早就知道了”
“是的。”陆谏说,“情况恐怕比你们所知道的,还要更糟糕。”
话虽如此,但他们看起来不着急,严酩也就知道宫中必然有所准备,于是颇为好奇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说吗”
“这些事,你们若是刻意打听,也是能问到的,没什么不可说。”高渐行道,“你们也知道,朝中官员多出自南派世家,如今他们消极怠工,互相推诿,互市的工作完全无法推行。世家这边又仗势将许多大商人笼络了去,要成立商会,对抗朝廷,谋取更多的利益。如今的局势,真可谓是内外交困了。”
“这些世家也不能在朝中一手遮天吧”严酩有些疑惑,“我记得不少官员都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我们户部的主官严尚书已经告病两日了。他不来,下头自然人心惶惶,无法办事。”高渐行道,“这是户部的事,其他人纵然再着急,也不好插手。”
“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严东明道,“互市已成定局,宫中想要继续推行此事,就必须要给出让他们满意的条件。”
这也是世家阳奉阴违的老手段了。
皇权高高在上,可是想要将政令付诸行动,却少不了下面的官员办事,否则就只是一纸空文罢了。而这些官员,多是世家子弟。所以他们根本无需正面与当权者对抗,只要这般敷衍塞责,拖延时间,到上位者受不了的时候,再递个台阶,对方自然不得不低头。
他们是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能与皇室共治天下的。
所以那些大商人们一半是被胁迫,一半也是想再观望一下,看看哪边能够取胜。
这么一分析,严酩顿时又担忧起来,“那殿下怎么还放任他们这般肆意妄为,闹得人心惶惶”
“你啊,就是太年轻。”严东明白了一眼儿子,“殿下只怕早就已经有了破局之法,如今按兵不动,想来正是要看清人心。”
有多少人站在世家那边,有多少人暗地里与世家勾连,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来。等敌人都冒头了,才好一网打尽。同样,这也是对己方成员的考验与甄别,那些忠心耿耿、能力出众又临危不乱的,之后自可加以提拔。
“可形势如此严峻,殿下又该如何破局”严酩还是忧心忡忡。
严东明连忙拉了他一把,“这是你该问的吗”
不过他其实也只是做出这样的姿态,毕竟,真不想让儿子问,他根本不会让严酩有机会把这个问题说出口。
但他们父子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了,那就是已经选定了立场,自然要关心一番。
果然陆谏连忙道,“严兄一片赤诚之心,叔父不必责怪。况且叔父和严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