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的插曲,她已经开始后悔参加这次联谊会, 甚至想直接离开。
只是她们来之前厂委干事统计过名单, 现在联谊会才刚开始, 她招呼不打就走不太好。但就这样回礼堂也不太合适,虽然她的衣服已经干了,但白衬衣上沾满茶水终归不太体面。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事依然没有找过来, 林静不得不下定决心, 硬着头皮准备绕出去。只是刚走两步,她就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林静第一反应就是同事来了, 停住脚步探头出去喊“亚兰,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刚落,林静微微愣住。
虽然对方背着光, 但看他的身影就能知道这是个男人,而且对方还穿着军装, 显然是来参加联谊的军官,而非她的同事方亚兰。
林静怔愣的时候, 对方也停下了脚步, 将倒出的香烟塞回去,烟盒揣进军装口袋问“你怎么在后面”
林静从墙后站出来说“我衣服打湿了。”
听到林静的话, 再看到她身上的白衬衣, 对方迅速想到什么,侧过头咳嗽一声说“你就一个人躲在这里”
“还有我同事,不过她进去帮我借衣服了。”林静老实交代说。
“你同事进去多久了”
“快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还没回来”对方皱眉,又转回头问, “你衣服还没干”
“干了,但我衣服是被茶水打湿的,上面有痕迹。”
有灯光从礼堂侧面的窗户透出来,虽然光线昏暗,但足够让对方看到她身前的痕迹。能看出来,但他当兵这么多年,泥里来雨里去,真不觉得这点脏污值得她躲在后面半小时,一时不知道该说她讲究还是说她太笨。
迟疑的间隙,他目光扫到她的双眼,杏仁形状,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透着几分无辜,像他很久以前养的兔子。
他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脱下军装外套递过去“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穿下我的。”
看着被送到面前的衣服,林静些许迟疑,但这份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低声道了声谢,伸手拿过衣服披在身上,捏住衣领说“我进去和同事说一下,出来就把衣服还您。”
“嗯。”
得到对方的同意,林静冲他微微点头,转身疾步绕到礼堂正门走进去。
现在的联谊会和早些年不大一样,那时候大运动还没开始,生活作风抓得没那么严,联谊会都叫联谊舞会,会上年轻男女跳双人舞是常有的事。现在就不敢这么搞了,说是联谊会,看起来更像是茶话会,四周朝向中间摆满椅子,中间留出空地表演节目。
刚开始男女按照单位分开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胆子大的同志渐渐离开座位,主动去找心仪的青年进行交谈。不过女同志比较矜持,在原位的居多,只是座位错开着,中间多了许多穿军装的男同志。
林静进去后边朝制衣厂的座位走去,边伸着脖子找人,只是人还没找到,她就被大步走到面前的工会干事王爱芳拦住了“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正找你呢。”
虽然这次联谊以个人意愿为主,厂里没有下硬性指标,但对负责联谊会的王爱芳来说,当然是成的人越多越好。这种情况下,王爱芳不免对林静寄以厚望,毕竟是制衣厂一枝花,联谊成功的几率自然比别人更大。结果联谊会刚开始,林静就不见了,她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林静正打算找她说要回去的事,拉开身上的军装外套说“我衣服被泼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