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几位军将之言,项燕没有评价。
将手里的长细竹竿放在沙盘之上,随意问着。
“王翦将兵六十万南下楚国”
项伯一语。
“我军军力几何”
项燕又问。
“我军之力五十万不到”
项伯一语。
“大将军”
“秦军虽六十万,可目下兵力分散,正在从秦国诸地调遣,我军兵力超越秦军甚多。”
“如此,为何不战”
军中副将出言。
兵力的差距,根本不是问题,
甚至于此时此刻,楚军兵力占据极大的优势。
“从秦国传来的消息,王翦麾下的六十万大军,东出攻灭四国的蓝田大营主力几近一半。”
“关外大营、九原大营、关外诸郡之力占据一半,数年来,秦军一直在历经战事,彼此之间,几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融合。”
“而我军之力,略有杂乱,兵虽众,力未齐,没有数月的时间,无法将全军之力凝练一处,如何抗秦”
世族的一二十万私兵基本上没有战斗过
直属于国都寿春的十万兵,基本上没有战斗过
自己麾下的精锐虽可战,相较之秦军,少之又少,前者能够前后夹击李信大军,乃至兵力数倍合围。
接下来,欲要合围秦军主力
已然绝对不可能功成。
如此,唯有将杂乱的楚军重新聚合一股绳,尽可能的如臂挥使,才能够发挥出楚军的绝大战力。
否则,便是送死。
“果然在这里坚守,静待良机。”
“大将军可有足够把握大败秦军”
纵然王翦所言有一些道理,可坚守难道就能够取胜
不见得吧。
“果然坚守”
“可保不败”
项燕给予干脆的回应。
“不败”
“大王与令尹所求可非如此”
仅仅是不败,那就说明并没有取胜的把握,果然如此,何以继续避战岂非自欺欺人
那副将眉目微骤,看向项燕。
自己并非对项燕不满,而是对于项燕畏惧秦军的心态不满,秦军有何畏惧果然强如虎狼,何有先前损伤
“大王和令尹所求为何”
“老夫怎么不知道”
非其人是景氏一族军将,项燕早已不予理会。
己身为楚国统军大将军,全权负责对战秦军的重任,如今在自己面前搬出大王与令尹
项燕那苍老的话语微缓了起来,看向那副将,静静的看向那副将。
霎时间,整个厅内,陷入别样的死寂。
“父亲”
“失去淮北之地,世族所供应的粮草辎重占据军中一半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幕府散去,诸将归位,厅内,只剩下亲近的寥寥数人,项伯叹息一语。
楚国先前将国都立在淮水,便是有着淮北与淮南肥沃土地的存在,如今,淮北被战乱肆虐,粮草辎重受损。
而淮南之地,数十年来,被世族占领的不少,国府虽也有,统合目下的军中粮草辎重,堪堪一半一半。
那景氏一族的副将如果只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说出那番话,背后定然有其余之人。
那些人想要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