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宁取了一个干净的小筲箕将它摁到了木桶中,清澈的浆水从缝隙中淌入筲箕里。他取了个勺子将筲箕中的浆水舀出,随着浆水渐渐变少,桶底的豆花现出了真容。
软嫩的豆花们堆叠在一起,堆着筲箕的按压,它们的表面出现了交错的花纹。当大部分的豆花露出后,颜惜宁终于将筲箕提了起来,他招呼白陶“拿碗来,我们吃豆花。”
白陶早就准备好了,他急忙递过勺子和大碗“少爷,给”
颜惜宁接过勺子快速在豆花上舀了起来,看着柔软的豆花经过勺子之后竟然挺有韧性。它们让严柯想起了冬天的鱼冻,明明接近液体,却能用筷子挑起。
洁白的豆花质地柔软细腻,断面上夹着一些孔洞。一块块豆花保留着勺子的形状堆叠在碗里,像是颤动的洁白山峦。随着颜惜宁在碗中浇上一小勺酱油和陈醋之后,山峦染上了好看的酱色。
白陶迫不及待的问道“少爷,可以吃豆花了吗”
颜惜宁不仅不慢的在碗中继续添加配料“不着急,还没好呢。”
细看颜惜宁为豆花准备的调味料,那真是色彩纷呈。金黄色的小虾皮、青绿色的小香葱,鹅黄色的榨菜末,再加上一小勺点缀着芝麻的辣椒油
纯粹的豆花们变得活力四射,它们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得白陶和严柯两口水泛滥。
严柯端着他的那碗豆花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也太好吃了吧”
虽然他还没开始品尝豆花,但是他已经确定这碗豆花味道一定鲜美了。因为比起煮豆子,豆花的卖相太美了被调味料覆盖的豆花嫩生生颤巍巍的抖动着,他都不忍心吃了
颜惜宁笑道“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一边说着,他在自己的那碗豆花中撒了一把糖。他也想吃咸豆花,可是他的嘴巴不允许。还是喝一碗甜豆花吧,至少溃疡疼得没那么厉害。
严柯和白陶两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小勺豆花,颜惜宁指导道“先搅合一下,把豆花和调味料搅拌均匀味道会更好哦。”
严柯心痛的看着豆花,他实在不想破坏豆花的意境。可是为了品尝到更加美味的豆花,他只能心一横。随着勺子在豆花中搅拌,之前有些棱角的豆花纷纷碎裂开来。
香油和陈醋的味道扑面而来,豆花们浸泡在了酱色的汤汁中。严柯迫不及待的舀起一勺子豆花塞到嘴里,豆花入口和舌尖打了个招呼便化成了一滩鲜美的汁水。
与其说是吃豆花,不如说是喝豆花。这时候豆花原本的味道已经淹没在了各色调味料中,颜惜宁调配的味道恰到好处,酸辣咸鲜。
严柯一口接一口喝得停不下来,豆花中的虾米和榨菜丁增加了喝豆花的乐趣。他赞不绝口“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想不到豆子还能这么吃。”
边疆地广人稀水源少,娇贵的水稻没办法生长,但是各种豆子却长得好。边疆将士们的日常和豆子分不开,最常见的吃法便是炒豆子煮豆子。
无论是什么豆子,只要炒干了便能存放很久。行军打仗时随身携带一把炒豆子,饿了嚼上几粒再喝几口水,将士们便能继续前行。只是炒豆子多少有些废牙,而且没滋没味的豆子吃起来多少有些单调。
这时候煮豆子便派上用场了,豆子们经过水煮之后变得温柔不少。连汤带水喝起来也不太废牙,只是豆子吃多了对肠胃不是很友好。
若是边疆的将士们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豆浆豆花,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严柯喝豆花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思考一阵后他放下了手里的碗。
颜惜宁正在搅合他的甜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