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安脸色灰败,实在没想到懦弱的张晴柔,有胆子做出这样寻死觅活的事来。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转头追问晴柔,语气很是不善。
一旁的肃柔哼笑出声,“妻子悬梁,当丈夫的回来不先去查看她的伤势,竟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寻短见,你若是对她好,她何至于这样我算看出来了,花嬷嬷的话半点也没冤枉人,黎公子素日确实就是这么对待我三妹妹的。”
黎夫人瞪着黎舒安,示意他赶紧弥补,黎舒安不得不上前探望晴柔,结果晴柔直往花嬷嬷怀里躲,胡乱划拉着,将黎舒安推开了。
黎舒安有些气恼,心里当然恨她多事,也很厌烦这些所谓的娘家人来替她撑腰,当即向赫连颂及肃柔拱手道“这是我们黎家的事,还请二位不要过问。”
结果换来肃柔狠狠的一声呸,“晴柔是嫁你为妻,不是卖给你的,她的性命你不稀罕,我们这些骨肉至亲却稀罕。”
赫连颂也讶然,“照你这么说,张家人死在黎家也是你黎家的事,与张家再无瓜葛吗你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是要上金殿面见官家的,怎么能说出这等草菅人命的话来”
黎夫人见大帽子要扣下来了,忙试图转圜,对肃柔道“王妃着急,我们很能体谅,但两家都是有长辈的,这件事还是长辈们坐下来商议为好”
这时外面有人接了口,“既然亲家夫人说要长辈之间商谈,那好,长辈来了,就请亲家夫人说说,这事应当怎么料理吧。”
众人朝外望去,见太夫人领着张秩夫妇一道来了,脸上怒容不必说,但自矜身份并未失态,进门后先查看了晴柔的伤势,黎舒安上前行礼,她也置若罔闻,只管对黎夫人道“我家好好的女孩儿,嫁到你们黎家来,原是看着两家都在朝为官,以为孩子不会受委屈,亲家会像待自己女儿一样待她,这才答应这门婚事的。如今呢,成婚还没满两个月,竟闹出了人命案子,今日该来的娘家人都来了,就请亲家夫人说一说,这门婚事到底该如何收场吧。”
张家太夫人是老封君,因儿子配享太庙,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黎夫人在她跟前不敢提半点气势,勉强支应道“孩子的事,竟然惊动了老太君,实在不应该。老太君先请坐吧,咱们坐下再说话。”复又向张秩夫妇和赫连颂夫妇比手,“诸位都请坐”
可是太夫人并不领情,漠然道“我们今日不是来歇脚的,是为着我孙女的命。亲家夫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反正已经到了这样田地,不如掰开了揉碎了,大家好生计较计教。”
黎夫人愈发难堪了,望了望黎舒安,无奈对太夫人道“老太君,我先前也同嗣王妃说了,因二郎这程子身上不好,大夫让他暂缓同房,这才冷落了晴柔,绝没有旁的原因。跟前伺候的人,也实在不应该,不说劝解着娘子些,反倒火上浇油,说什么二郎惦记前头未婚妻,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说得花嬷嬷等人大怒,只是碍于太夫人在,不好与黎夫人对质,心里自是恨出了血来。
好在太夫人不好糊弄,淡声道“她们都是三娘陪房,陪房护主是应当的,亲家夫人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但我想着,我家的女孩儿都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可着满上京问,品格行止没有半点可让人诟病,要是郎子果真身上欠安,只要同她说明白,她绝不会胡搅蛮缠,反倒会悉心照顾郎子,这点我敢打包票。”顿了顿一瞥黎舒安,“可要是郎子刻意疏远她,婚后陌路人一样,甚至冷言冷语不拿她放在眼里,那就要请亲家夫人将心比心了。贵府上也是有女儿的,若令千金出阁之后遭受郎子这样的怠慢,那么亲家夫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