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她才忍不住轻轻一哂,像是嘲笑自己一般。
便模模糊糊想起来一些当时没觉得奇怪的细节。
高考完第二天, 终于摆脱了高考的她在家里睡了个很长的觉, 长到盛母都忍不住隔一会儿过来看看她是不是还在呼吸。
看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
她大概便是在模糊睡醒后通过了好友、又看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的。
跟盛以表白的人实在是太多, 这个顶着一串乱码的昵称、和这个很莫名其妙的告白,便显得属实无趣了起来。
甚至告白都不敢说自己是谁、不敢拿大号来,未免也太不真诚了些。
盛以便是这么想着, 而后顺手将这个人的备注, 改成了“哪来的傻x”的。
改完后, 她随手将手机扔在了一旁,半个小时后接到了江敛舟的电话。
江大少爷懒洋洋地跟她东扯西扯了几句, 也不问她考得怎么样,全都是些无聊的话题。
盛以昏昏欲睡, 又听到家里的阿姨叫她吃饭, 便打断了他说要挂了。
江敛舟叫住了她“等等。”
盛以面无表情“有话就快说。”
“你今天”江敛舟难得说话有些犹豫了起来, “有收到什么人的告白吗”
盛以便打了个哈欠“收到了太多,你说哪一个”
江敛舟“”
阿姨又敲了敲门, 盛以扬声说“知道了”, 又同电话里讲“还得忙着报志愿呢, 没心思听什么告白不告白的。”
现在想了想,她那会儿大约是怕江敛舟知道有人跟她表白,会胡思乱想吧。
盛以挂了电话。
隔天, 便出了车祸。
她那会儿一方面是心理障碍, 另一方面, 甚至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年纪小的时候, 便很容易有一些不为瓦全的想法, 而她的右手,却再也没有办法同正常人一样了。
高考的分数出乎意料地高,可她也去不了景大的美术系了。
盛以盯着屏幕上那六个字,失神很久很久。
直到外面的外婆匆忙应了一声“来了”、边说边往外面走,盛以才蓦地被惊醒。
外婆同一位邻居在外面交谈,盛以依稀间还能听到外婆在说“时间太久了,没砸到什么吧万幸万幸,真是我糊涂了,早该把它拿下来的”
说了几句,邻居离开了,外婆这才拿着什么东西又进来了。
听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盛以应声,外婆推门走进来,抱着的赫然是院子外面那个本来摇摇欲坠的木质信箱。
“真是的,”外婆摇了摇头,“你外公走了之后我就没打开过,早该把它取下来的。阿久,我那边还炖着鱼,你把它擦擦回头我收起来。给,这是钥匙,你看看里面需不需要擦。”
盛以点了点头,外婆又进了厨房。
她便拿了抹布,不敢看电脑屏幕似的,一点一点擦起来那个信箱。
外面擦得挺快,她透过投递的缝隙看了眼里面。
好像有些东西在。
想着外公去世后就再没打开过,盛以皱了皱眉,拿了钥匙开开了这个信箱。
太久没开,里面积了不少灰,盛以扇了扇手风,再细细朝信箱里看去。
明信片。
不止一张,拿出来时简直是厚厚一摞。
最上面那张,哪怕落了些灰,可纸张还是洁白的;越往下的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