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诧异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宫宝森,瞠目结舌道“老、老爷,你、你怎么找来了”
宫二中枪后,老姜和宫二舍近求远,来到英租界医院治伤。
宫二中枪的事情,他们谁也没说,包括来这里的行踪,也没向任何人透露,但宫宝森却自己找来了。
“我怎么找来了”宫宝森目光严厉,语气不善,“我要是不找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个当爹的,我女儿被人打了一枪”
老姜满脸苦色“老爷,姑娘她不让我”
“她不让你别忘了,她是小姐,我是老爷”宫宝森冷哼一声,“人怎么样了”
“洋大夫刚给姑娘把子弹取出来,这会儿正在包扎伤口,特意找了个女大夫。”老姜急忙道,“大夫说了,子弹没打中要害,打得也不深,问题不大,但就是一定要注意休养和饮食,勤换药。”
宫宝森脸色稍缓,长长叹了口气,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老姜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站在一边。
良久,一边办公室的门响了,里面一个女医生和几个女护士鱼贯而出。
老姜急忙迎了上去“大夫,怎么样了”
女大夫双手插兜道“缝合清创没什么问题,就看恢复了。这三天最好只喝点白粥,喝白水,不要吃别的东西。每天换两次药。如果方便,最好住在这里,方便随时观察。”
“方便,方便,那就麻烦大夫您了。给您添麻烦了。”老姜连连作揖鞠躬。
“好了,不必客气。”女大夫笑道,“都是为人父母,你这当爹的心情我也理解。”
“呃,您、您误会了。”老姜讪讪让开,露出身后的宫宝森,“这才是姑娘的爹,我就是个老仆人。”
女大夫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这爹不像爹,仆人不像仆人的啧”
摇着头走了。
“老爷我”老姜就要解释,宫宝森却摆了摆手。
“我这个爹,的确是不称职啊。”他感慨一句,迈步进了病房。
宫二坐在病床上,正看着门口。
见父亲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道“就听着门外像是您在说话,爹,又让您操心啦。”
“但该车的为女儿操心,不是应该的吗”宫宝森温和笑着,坐在了床边。
“疼吗”他问。
宫二摇头笑着不说话。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宫宝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要是真喜欢他,爹就去退了那门亲事,耿良辰”
“没有的事,”宫二突然打断父亲,“爹,没有这回事。”
“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替他挡子弹”宫宝森道。
“魔怔了吧。”宫二自嘲一笑,“但现在清醒了。”
她看着父亲“爹,亲事许了,就不能反悔,咱们宫家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不能因我而破例。”
“为了我女儿,我就算出尔反尔又怎么样”宫宝森道。
“那可不行,那您是陷我于不孝。”宫二笑了笑,“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等养好了伤,我就按之前说好的,去金陵学医。武行的一切,我都不会再过问。”
“这一枪,难道白挨了”宫宝森幽幽地道。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宫二看向窗外。
窗外,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下午三点,国术精英赛最后的决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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