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一直盯着齐皓看,心里隐隐中觉得萧瑾川可能判断有误。
真如他所说,齐皓在任何情况,任何场合都不饮酒,也就是说,压根无人看到齐皓饮酒,至于是因为酒量不好,还是因为旁的,却无人得知。
齐皓看着马车外,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大自在,耳尖微微泛着红。
自从上了马车,她就开始盯着他看,他有些忍无可忍的转过头来看着她道“看够了么”
池奚宁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着道“因为爷好看啊,多看会儿不行么”
齐皓一时被噎的无话,耳尖更红了,他轻哼了一声“肤浅”
“没办法,我就是这般肤浅的一个人。”池奚宁无辜的耸了耸肩,而后状似好奇的问道“爷,您的酒量好么我好似没见过爷饮酒”
齐皓闻言皱了皱眉“喝酒会误事,更何况,本王与皇兄约定过,无论何时本王与皇兄都必须有一人保持绝对的清醒,因着本王不喜酒味,故而从不饮酒。”
池奚宁心头咯噔一声“那爷的酒量好么”
齐皓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皇兄号称千杯不醉,你觉得呢”
池奚宁不说话,答案已经不言而明。
她开始认真思考,延迟认干爹干娘的可能性。
没错,她骗了萧瑾川。
也不是叫骗,而是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认武安侯府为干亲,除了不忍辜负他们的好意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得为离开池国公府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她是池国公府的嫡女,没有理由自然不能直接从池国公府搬出去,尤其是在池国公府变卖家产,没落的情况下。
若是池国公和蒋老夫人死了,她借着分家的由头出府单过,倒是无妨,可他们尚在,她就没有理由。
更何况,齐澈还在利用她的身份,可如此两头跑,朝不保夕总不是长久之计,再者,齐皓已经提过两次让她白日里当值,难保不会有第三次。
齐皓不让她称主子,也不让她自称属下,给她做女装,又待她如此之好,甚至还允她从账房支取府中钱银。
种种举措,只给了她一个感觉。
他在温水煮青蛙。
为什么煮,要煮到什么时候,他煮她的目的是什么,池奚宁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有点数。
池国公府并没有什么让她无法割舍的,只需要安顿好春夏秋三人就行。可宁王府却不同,所以她必须淡化池国公府嫡女的身份。
而要淡化这个身份,就得离开池国公府,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种种限制之下,有什么比在干爹干娘府中小住,更好的借口么
没有。
就算是齐澈,也不能阻止她同干爹干娘培养感情吧
至于她去不去住,又住在何处,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侯府那边,知会一声甚至不用知会都行,左右她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为什么没有全盘告知萧瑾川,是因为她下意识的想要给自己保留一点秘密,保留一点退路。
她还没有彻底放弃全身而退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
齐皓的清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池奚宁回了神,嘟了嘟嘴道“我在想,现在打道回府的可能性有多少。爷您不喜饮酒,可我却用请您喝酒来报答,似乎马屁拍错了地方。”
“再者,您千杯不醉,可我却不是,若是我醉酒,岂不是还要劳烦爷来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