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放开了殷氏的手腕,却没有为她解穴,只在她耳边低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我爹死后,先皇用私库补贴了池家万两黄金,加上我爹这些年的俸禄,和朝廷发放的抚恤,少说也有二十多万两。”
听得这话,殷氏当即心头一跳“不”
“嘘低调。”
池奚宁打断了她脱口而出的辩驳,嫌弃她炸炸呜呜不好声听话,直接又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才接着轻声道“我既然这么说,自然代表我有证据,二婶刚刚说这册子已经给祖母看过了,我想,应该是未必吧”
殷氏的神色动了动,想要张口说法,却发现又是无声。
“二婶别急,先听我说完,再说不迟。”
池奚宁看着她低声道“祖母一直默许你留下一部分大房的钱银,却又觉得这般行事对父亲和我有愧,故而她必定不会看你这册子,想必今日在你送去册子的时候,祖母直接让人回了话,让你自己处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胆子顿时就大了起来,甚至将原本打算给我另一笔银子,又给昧下了。”
殷氏闻言,神色动了动。
池奚宁说的没错,今日她送册子去的时候,老夫人确实连面都没见,只打发了于嬷嬷告诉她,让她看着办。
既然老夫人都不过问,那她又何必将那么银子都给一个外人
殷氏越想越不甘心,干脆就原本要分给池奚宁的银子,又给昧下了。
她本觉得,昧下就昧下了,池奚宁压根不知道大房财物究竟有多少,即便她给少了,只要老夫人不为池奚宁做主,谁能耐她何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池奚宁不仅知晓大房财物的数目,还竟然这般可怕。
殷氏惊疑不定的看着池奚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女,她到底是谁
“二婶可真是糊涂。”
池奚宁对她面上惊疑神色视而不见,只淡淡道“你只知道祖母不愿掺和,却忘了祖母之所以默许,你只给部分财物给我,乃是因为她觉得,即便这肉烂了,也是烂在锅里的。”
“可若是她发现,这肉并没有烂在锅里呢”
这话一出,殷氏顿时瞪大了眼,她想说话,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说了,二婶莫要着急,待我说完之后,自然有你说的时候。”
池奚宁看着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接着道“嫁给二叔这样的人,二婶肯定很难吧府里小妾一堆,他却还整天花天酒地饮酒作乐,非但不往家中拿银子,还要你去贴补他。”
“二婶你要强了一辈子,为了颜面也只能去贴补,然而二叔他那是个无底洞,你将嫁妆都贴补进了大半,却依旧丘壑难平。好在这时候,祖母生病了,中馈和大房的财物一并交到了你的手中。”
“见了得了中馈,二叔越发不知收敛,你还惦记着世子之位,自然不敢声张,只能接着帮他填补,中馈祖母偶尔会过问,你不敢太过挪用,便将主意打到了大房财物上。”
池奚宁越说,殷氏的脸色就越沉。
一开始她还激动的想要辩驳,可到了最后,只剩下了惊惧。
托了三个身份融合的福,有着花魁记忆的池奚宁,自然知晓池容琨是青楼的常客,出手大方一掷千金。
好在世界意志会补充漏洞,不曾让二人见过面,否则还不知道是怎样社死的一个场景。
池容琨不过一个六品主事,月例才几十两,哪里够他这般挥霍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定是殷氏填补了他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