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水底捞着什么东西。
斯悦看见其中一人戴着的黑色手套中拿着几片浅紫色的鱼鳞,尾端浅白,是自然脱落,不是从中间断裂。
白鹭自己无所谓,他趴在缸壁上,“没什么的呀。”
斯悦没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白鹭,看向白简,“周文宵不是有办法吗”
白简看了一眼陈叔。
陈叔意会,“我去联系。”
总共掉了十几片鱼鳞,水底应该还有,但白镜说这些就足够了。
一个处于生长期的人鱼,哪怕是褪一片鱼鳞都是不正常的,更何况这么一大把。
“周所长这几年一直在攻克尾巴发育不良,可以请他来试试。”白镜语重心长地建议。
实际上,白鹭在他眼里,还没斯悦重要。
人鱼没那么浓烈的感情,不管是对亲人,还是对朋友,他们七情六欲天生没有人类丰富,所以对于亲人的病痛和死亡,他们也不会感到如海啸般袭来的悲痛。
那太做作,也太没有必要。
实际上,除了斯悦和陈叔,哪怕是白简,都不会对此抱有太担忧和悲痛的情绪。
哦,还有白原野。
白鹭黏着斯悦,却看向白简,“你别和二哥说。”
斯悦皱眉,“为什么”
白鹭想了想,“我觉得他肯定会很担心的。”
斯悦掐他的脸,“那你为什么会和我说”
白鹭眸子泛着澄澈的紫色,“我想活久一点,我想你们帮帮我。”
就像白简,就像蒋云和蒋雨,哪怕他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但人鱼族群就是这样,亲情、友情,完全都是例行公事般的处理。
他哥会帮他找医生,会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就像他哥不关心药品研发的进度,但会为他安排好定期诊疗的医生,而诊疗是否有效,药品研发是否成功,于他哥而言,都不是需要赋予太多精力的事情。
人鱼最丰富的和最浓烈的情感,都给了自己的伴侣,其他的人,不管任何,都不重要,如果有血缘关系,那也只是多了一层名为“义务”的东西而已。
斯悦心里五味杂陈,白鹭也是人鱼,他接受良好,但他知道谁在乎自己,就黏着斯悦不肯撒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动物的求生本能。
“我也是病号。”
“我也是。”
鱼缸被重新整理干净了,白镜来得匆忙,没想到白鹭也出了问题,他临时调配了药液,按比例倒进鱼缸里,看向白鹭,“泡四个小时,要除菌消炎,也要止痛。”
白鹭乖乖爬进去。
他尾巴露出来,尾鳍像一段紫色的纱。
压根看不出来他已经在褪鳞了。
斯悦看了会儿,白镜在一旁说道“你应该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白鹭在鱼缸里呆了会儿就睡着了,肚子翻过来,尾巴还在慢悠悠地摇,见白鹭没有出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斯悦松了口气。
底下闹成一团,温荷也被吵到了。
斯悦转身预备去找白简的时候,正好看见温荷从楼上下来。
他被吓呆了。
“怎么了”温荷看见斯悦身后穿白大褂的医生,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斯悦的转换问题。
斯悦反应飞快,“白鹭尾巴疼,请医生来看看。”
温荷看向鱼缸里已经翻起了肚皮的白鹭。
印象里,只有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