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斯悦又没直接问,而是用了替代词,白简理解过来后,眼神微暗。
“阿悦想说什么”白简语气揶揄,哪怕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斯悦也觉得那嗓音化成了实质,从驾驶座伸到副驾驶,摸他的头发,摸他的脸。
“阿悦怕老,所以想让我帮忙”白简笑得清浅,“可是我们人鱼只和自己真正的伴侣交尾。”
斯悦一怔,随即无意识答道“那还是算了。”
他回答得太快,语速也很快,语气不善,白简没有回答他,也看不出喜怒,车内只剩下车外传递进来的轰隆雷声和窸窣雨声。
白鹭觉得阿悦怪怪的,因为他和阿悦打招呼,阿悦没有理他,浑身湿漉漉地冲进来的,他盯着地毯上那一路延伸到楼梯台阶上的水渍,大喊陈叔,“阿悦也把水洒在地板上了”
屋内的地板基本上都是昂贵的实木地板,虽然做了防潮措施,但也经不住白简的每月一泡和白鹭经常性的把鱼缸里的水带出来。
白简先生那是没办法,无法避免,白鹭那是找骂。
陈叔叫来人打扫地板,抬眼,便见白简先生跟在后面进来,他收了伞,陈叔走过去顺势便接到手中,并低声道“您没和阿悦少爷一起”
白简有些无奈,“是一起,但阿悦下车直接便冲进来了。”
陈叔有些怔愣,“吵架了”
白简摘下眼镜,一边擦溅上去的水渍,一边徐徐道“他还年轻,发现有些残酷的事实后感到不舒服是正常的。”
陈叔看着白简淡然的表情,对方已经反复擦拭眼镜镜片好几个来回了,这是无意义的动作,白简先生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白简先生的内心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风轻云淡。
“您会去看看阿悦少爷的吧”陈叔想到自己刚刚刚从会客厅出来,便见阿悦少爷如同一只小豹子一样浑身湿淋淋地从院子里头冲进来,鞋子一踢,光着脚就跑到了楼上去。
阿悦少爷住进白家快一个月,看着是不好伺候脾气不好的样子,实际上比他见多的好多人都要好说话。
“当然。”白简终于擦好眼镜了。
白鹭在鱼缸里不解地看着白简和陈叔,他们说的他都不理解,但他哥的心情显然不算太好,所以他是不会发问的。
斯悦浑身湿透了,他冷得只能咬紧牙关,回了房间就把自己用热水冲了个透。
他想了很多,想到白简帮助自己,自己也帮助白简,这种交情,肯定不能论之为普通朋友了,是过了命的交情。
而按照他和白简的年龄差距,他们不仅是过了命的交情,还是忘年交。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老成经管学院院长那副样子,而白简还是一如现在,他就觉得有些闷得慌,他不怕老,但是如果白简在几十年后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却快要入土了,一股虽然浅淡却存在感十分强烈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只是对这种想象出来的未来觉得难过,毕竟是第一次和人鱼有这样的关系,他没想太多。
问出那个问题也只是为了求证真实性,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虽然并不排斥这种手段
意识到思绪又开始走偏,斯悦赶紧制止住了大脑继续发散他将热水调成了冷水,从头顶一浇而下,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
拉开洗手间的门没过两秒钟,他卧室的门也被轻轻叩响。
直觉告诉斯悦,是白简。
他有些心虚地走过去,打开门,却挡在门口,没有请白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