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告诉他怎么处理的时候,顺便会把里面的弯弯绕绕告诉他。治理朝堂跟治军不一样,军中的弯弯绕绕比朝堂上少多了,且军功评定什么的,砍了多少人头、立了多少功都是看得到了。朝堂上,那真是水磨的功夫,涉及到无数的人和事。就连工部下面新成立一个作坊,上至官员下至工匠、工人,都是一大堆牵制。得跟下棋似的,把各路人手安排进去维持好平衡,不然就容易让一小群人把这么一个地儿把持了。
立国大典的章程礼节等,沐瑾更是两眼一抹黑。周温虽然是豪族出身,那也只是北边县城级别的中等水准豪族,接触不到皇权,对于皇家礼仪也只是从一些书籍上了解,远不如从小生长在皇家的萧灼华熟。
他俩现在连座皇宫都没有,立国大典也是一切从简,可再是从简,该有的东西还得有。
这些东西之前萧灼华就跟周温已经定好,在他俩出行的这段时间已经张罗起来了,可办得怎么样,还得萧灼华逐样捋一遍。要是开国大典上出纰漏,那可真就麻烦大了。
立国之后,宝月长公主府就成皇宫了。
可是这皇宫太小了点,操办不下立国大典,于是定下在太庙进行。不仅官员要到,军中的将领也得到,中军大营、淮郡大营、许琦和岚樟领回来的骑兵都得拉出来昭显国威,再就是立国的时候,必然要封一批人的。
书房里,沐瑾坐在书桌旁忙着把积压的折子批复下去时,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萧灼华和礼部的人,他们忙着核对各项准备事宜、章程。
其间,沐瑾不时插几句话,问萧灼华手里的折子要怎么批。
萧灼华扭头答上两句,沐瑾就照着批了。
礼部的官员见到他俩这一幕,默默的谁都没吱声,但在心里对萧灼华的地位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俩,一个坐朝,一个带兵,一个文,一个武,配合得极为默契。西边诸郡能有如今的繁华安稳,殿下亦是功不可没。
沐瑾正批着折子,听到周温念萧灼华封后诏书上的册文,一堆褒奖词过后突然来了句,“萧氏功勋卓著,辅弼有方”忽觉不对劲,道“周温,你把萧氏那句再念一遍。”
周温又再念了遍,小心翼翼地问“大将军,可是有不妥之处”
沐瑾问“我家殿下没名字的吗你就一个萧氏就完事了那千百年之后,人家就一句萧皇后完事了叫什么名字鬼知道那我将来在史书上,也只给你一个周氏,你乐意啊天下姓周的那么多,鬼知道你是谁”
周温连声道“是。”
沐瑾又道“我家殿下宝月长公主的身份见不得人么再是大盛朝亡了,淮郡、魏郡从她就封到现在可还没易主再怎么说,她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公主出身,母亲是正式册封的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是监国太子。我俩是正正经经皇帝赐婚,她是以公主之尊下嫁给我的。就一句萧氏,打哪蹦出来的萧氏姓萧的人那么多家,谁知道她是哪家的”
周温的额头直冒冷汗,应道“是。”
沐瑾又道“当初我们到边郡去的这一路,买人、招兵,用的是殿下的名头,行事得到诸多便利。这些你是知道的。得了利,就得记好。大盛朝是亡了,我老丈人是不得人心,但大盛朝亡之前,殿下宝月长公主的身份、我那太子舅兄带来的助力,我们是实实在在得了好处的。”
周温俯身抱拳应道“将军所言甚是。”想说是不是把宝月长公主捧太高了,理当打压,可大将军说的又是事实。退一步讲,跟着这么一位念旧情的主上,是他们的福气,若是跟着萧赫那样的,才叫一个惨。
沐瑾说“重新写,那些虚头巴脑夸夸其谈的好听话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