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樟风尘仆仆,神情极为憔悴,见到沐瑾俯首便拜, 叫道“请大将军救命。”
沐瑾赶紧把岚樟扶起来,说“到马车上边走边说。”
天寒地冻的, 正在赶路,不好让大家伙儿在路上冻着等。东安关破, 卫国公世子匆忙赶紧过来,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岚樟瞧见萧灼华在车上, 想着不妥, 忙道“我在车厢外待着便是。”
车厢外是车夫的位置。沐瑾不由分说, 拉起岚樟往马车上去, 说“我在前天收到东安关破的消息, 已经安排岚柏领一万骑兵去长岭关, 但路途远,消息传来得慢,且许多事情不明”具体是什么情况, 到底要怎么办, 就只能见机行事。
他俩说话间, 一前一后进入马车。
马车很宽敞,足够坐下五六个人。正前方是主位, 中间一张能够用卡梢固定的矮桌,上面摆着些柑桔水果。
岚樟见到马车里的陈设、坐位,便知肯定经常有人进来议事, 再看齐仲也跟了进来, 心中暗松口气, 目光避开直视萧灼华的脸, 略微低头,俯身,抱拳行礼“岚樟见过殿下。”
萧灼华客气地道“卫世子免礼,请座。”
沐瑾问岚樟“到底怎么回事东安关一破,东边七郡再无可守之地,能直接威胁到京城平原,跟英国公对上。卫国公府守住东安关,对英国公只有好处没坏处,他没有不救的道理。”
此事说来话长,岚樟想着沐瑾离东安关远,对前线战事未必清楚,便仔仔细细地说起这场战事。
“东陵齐帝底下的将领、兵卒、奴隶都悍不畏死。他改革了先齐国时期的许多弊端,给了奴隶凭战功晋升的出路,一些奴隶凭借战功成为萧祁的亲军用上了奴隶,当上了奴隶主。其中有一个奴隶更是当上了万奴长。”
“那万奴长天生神力,打仗更是凶悍无比。我们防守得极为艰难,自驻守东安关以来,每年战死数万儿郎在城楼上,粮食、物资更是耗费无数,卫国公府的财库都快掏空了,幸得身后四郡之地支援,堪堪撑到去岁。”
他见沐瑾剥了个桔子递过来,道了声谢,接过手,哪怕赶路赶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心情吃东西,继续说道“到去年,连十二三岁的娃娃都上了城楼。一个郡的人口就那些,除了女人、老人、孩子,就算保平郡是个大郡,青壮拢共也只有二三十万,每年都好几万折进去,哪经得起这般损耗。”
岚樟想到郡里的青壮都快死光了,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压下心头的酸涩愤怒,说道“我们去年就一直在向外向英国公和身后的数郡求救。可自打东陵齐国攻打东安关起,除了先太子萧肆力排万难支援了我们一次兵粮夺回了东安关以外,还有大将军私下给了许多兵械支援,其余时候都是七郡之地出钱出粮出兵在守,英国公府连个铜板都没给。”
“可我们实在是撑不住了,没人了去年疯狂向英国公求救,求他派兵,他在京城囤积了三十多万大军,只需要派几万人过来,就能解东安关之危。我上京求救时,英国公满口应承,说会派太子柴绪带兵支援。”
“我信了我想着英国公府没理由眼看着东安关破让京城受到威胁,便想着柴绪一定会到。哪想到,等我回到东安关时,收到的消息却是柴绪率军二十余万,出京直奔长岭关去了,说是大将军意图侵吞西边诸郡之地,誓要将你拦在临江郡以西。”
“到今年开春,原本该奔赴东安关支援的大军,却在攻打长岭县。柴绪给我们的信上说,他需要牵制住从长郡到梧桐郡这五郡之地的合兵,给博英郡侯的联军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