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心道“原来是为这事而来。为了点脸皮来找三哥、五姐和六姐的麻烦”他心头不爽,脸上却是浮出笑容,叫道“四叔公,好人啊。”
赖谦牧料到他会翻脸骂人,甚至可能会把他赶走,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没头没脑地一句,不解地问道“何意”
沐瑾道“尚郡赖氏一族有份欠条在我手里。那是当初用来买清郡沐氏祖业的,一个铜板都没给,全打的欠条,要不,您把那账还了这肯定能找回一大波脸皮。还有我阿爹,这会儿他正带着那几个细作和细作生的孩子回尚郡。您把这事儿处理了,脸皮肯定又能找回不少,还能替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解决桩烦心事。”想仗着辈份高捶人捶阿爹去啊。没他那些操作,他们几个能改姓么
赖谦牧的脸色阴沉,问“什么意思什么细作”
沐瑾道“你不知道吗我二哥的几个外室中有三个是细作,最久的养在身边十来年了,孩子都九岁了。那孩子的妈和舅舅都是东陵齐国的细作,我阿爹和二哥都知道,但为了孩子,把他们留下了。另外两个就还好啦,一个是英国公府的,一个是陈王的,好歹是大盛朝的。”
赖谦牧惊怒交加,声音差点把房顶掀了,“细作东陵齐国的细作那东陵关到底是怎么丢的”他的三个孙子在那一战全没了他问道“此话当真”
沐瑾道“你去兵部找沐坚,他一早就查出来那是细作,特意知会过我二哥和我阿爹。后来派人去追杀细作,折了好多人手都没成,我阿爹把他们带到我跟前,逼我保他们,下令让沐坚撤人,甚至不惜为我断绝父子关系。”
“我三哥老实,从京城带回尚郡的三万大军,叫大哥调走了,留他在家坐冷板凳。我五姐和六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五岁就来我军中谋前程。四叔公,亲爹不护他们,我得护,不是我们对不住赖氏,是赖氏对不住我们。”
赖谦牧听不下去,转身就往外走,去兵部。
少年唤了声“曾祖”又朝沐瑾跪下,重重地叩了个响头“大将军,兵部重地,我们进不去,烦请通融一二。”他阿爹就是折在了东安关,他要亲自去问问。
沐瑾知道清郡沐氏的人有多不待见姓赖的,盯敢着他们去未必能见到沐坚,让管家备笔墨。
他瞧见少年的神情,对他说道“那细作,沐坚盯得紧,应该是没传回多少有用的消息,反倒是送了不少假消息回去。”
少年“嗯”了声,不置可否,等到笔墨送来,看到沐瑾在纸上写下“带他们去见沐坚”盖上将军信印,再次朝他重重地磕了个头,双手接过信,飞快地出府,去追赶曾祖父。
沐瑾望着少年飞奔离开的身影,问管家“你说赖氏一族还有多少他们这样的”
管家说“不多了。东陵吕国以前跟尚郡多有交战,赖氏一族也是死伤惨重。经过二十年休养生息,倒是添了不少人口,但随着东安关破,跟着赖瑭一起没了。现在族里剩下的就是这些还没长大的孩子和妇人了。成国公府没了,尚郡让卫国公府占了,他们也成了无根浮木。”
沐瑾想到四叔公那中气十足的模样,这少年也像是有出息的,道“赖氏一族的凝聚力还在,过上几年,等这些半大的孩子长起来,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更何况我军中还有不少赖氏子弟。”这就是数百年豪族的生命力。他们很快就会在他的地盘扎下根,依然是赫赫有名有势的大族。
他必须得把经济和教育牢牢抓在手里,将底层晋升的通道铺设好,才能出征,要不然,最后仍逃不过被豪族架空的局面。
他都改了姓,二十多万大军在手,四叔公还能来摆长辈的谱且人家不是拎不清,是手底下真的有人,瞧这架势,怕是还会去找他阿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