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消息是好是坏,赖瑾有反应,总比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强。
忠敬伯的心情格外沉重。除了一个远嫁临江郡的嫡出女儿, 和已经战死的嫡三子,其余儿女及他的夫人都在城中,全赎下来,得花好几万两金子, 他连家都让赖瑾给抄了, 去哪里凑这赎命钱。
且他一个带兵打仗的, 他都花钱赎人了, 这场仗还怎么打下去。投降算了然而, 就算想降, 赖瑾那厮可真是秉承了成国公府一惯作风,谁都不信, 只信手里的兵,他们不会接受投降,只会打到敢去招惹他们的人再无攻击之力。
忠敬伯嫡女送了三百两金子过来,要赎她母亲。
可他得给自己留个后。
忠敬伯又贱卖了一些尚存的产业,再凑出二百两金子, 派出忠仆把唯一的嫡孙赎了出来。
忠敬伯的嫡出女儿,嫁的就是郡江郡郡守。
临江郡出来了两位领兵的,一位是郡守的庶出大哥,任郡尉。一位是郡守的嫡出弟弟,年方二十, 任兵曹。临江郡郡尉带兵去了虎啸山, 再没回来。
临江郡兵曹程远本就不满博英郡侯跟忠敬伯出的计策, 把临江郡五千精锐和他大哥都折进去, 如今见忠敬伯竟然拿着他大嫂赎亲娘的金子去赎孙子,顿时怒了,去到议事大帐,当着诸郡领兵众人的面问,“忠敬伯,我大嫂给的三百两金子是让你赎孙子的吗”
忠敬伯的脸色一沉,道“这是我忠敬伯府的家事。”
临江郡兵曹程远重重地“哈”了声,说“你家的家事这赎人的钱是我临江程氏的是我们临江程氏拿钱赎亲家母的,你要赎孙子,自己筹钱去赎,挪用我大嫂赎亲娘的钱,什么东西”
帐中众人都理解忠敬伯,若是换作他们,在保夫人和唯一的孙子间,自然是保血脉的。可临江郡兵曹程远这番发难,也是有道理的。亲娘跟外甥能一样吗亲娘是自己的,外甥是兄弟的。
三百两金子不是小数目,而且现在等着要钱赎命的人多了去,谁都不愿掺和进这事情中。
就算博英郡侯也都面沉如水,不置一语。这种为赎谁不赎谁,闹得各家反目,兄弟成仇,骨肉反目已是司空见惯。这场仗打到现在,已经是人心溃散,军心浮动。
兵曹程远指着忠敬伯叫道“你有种。”气哼哼地出了大帐,派亲信掌管剩下的两千人马,自己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带着护卫,骑马一路疾奔回到临江郡城,找大哥。
忠敬伯吞下大嫂赎亲娘的金子去赎他孙子的事,既然叫自己看见了,不能不问不管,回来得说一声,问问后面怎么办。
临江郡守程晟当即叫管事去库里再提三百两金子,交给程远,说“回去之后,你亲自去赎人。”
程远应下,问“大哥,朝廷可有动静我瞧着像不太好,我们得早作打算。”
程晟心道“这还用你说,竟然为此特意跑一趟。”他知道老三虽是憨了点,却最是顾家,对着弟弟极是和气。“赖瑾再浑,方稷那般待厚于他,加上有赖瑗在,绝不会跟他亲姐夫动刀兵。若是战事再有不利,便让你嫂子带着全家即刻撤往梧桐郡。”
程远放心了。
程晟又问“大哥的尸首派人去找了吗要是能带回来安葬,务必带回来,不能叫他在外面做孤魂野鬼。”
程远摇头,说“赖瑾在虎啸山收了窝山匪,如今那匪首魏彪已经升任营将,带着一万人把守虎啸山。他对虎啸山地形了如指掌,我派去的人都没了音讯。镇边大军后来派人来传讯,说我方战死在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