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瑾深知陈郡穷在哪。是真的没有一点铁器吗不是,是铁器都让豪族用来打造私兵,捏在手里不愿让百姓手里有铁。他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多产粮,变富,就得先改善农耕工具。我找你们买粮,不得比隔上几千里地买粮便宜得多啊。”
谢有文说“我瞧着野沟子县都已经开上地了,想必明年就能耕种上。即使是荒废多年,需要重新养地,这才夏日,养到明年开春耕作,怎么都能有些产出的了。你带了这么多粮,哪怕颗粒无收,也不愁粮的吧。”
赖瑾说“野沟子县产的粮,勉强够吃,但要做点别的,难。我养兵、养工匠,得每天有肉,羊长得太慢了,肉贵,养家禽能大大弥补肉食短缺,但需要大量粮食。野沟子县的产粮,不够支撑养殖业。你要是能保证每年供我多少粮食,我就卖你一批铁器农具。”有供粮压力,就不怕你们把铁制农耕工具不发到农户手里。粮食产量提升了,粮价降下来,好歹能多吃几口饭吧。
谢有文若有所思。
赖瑾顿了下,又说“我这里要是富起来,陈郡那些成天饿肚子连娃都养不起的人瞧见了,能没想法人是长了腿能跑的。我是借了陈郡的地经营起来的,陈郡的人来投奔,我是收,还是不收”陈郡的人跑过来是迟早的事,可他已经提前提醒过,甚至愿意卖铁制农耕工具给他们改善,要是陈郡再留不住人,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和盘剥厉害,可怪不到他头上。
谢有文深深地沉默了。赖瑾的种种作为让他产生紧迫感,明明怎么听着都是对陈郡有利的事,却让他觉得深受威胁。他再一想,最坏也不过是赖瑾把陈郡占了。可赖瑾要是直接动兵到还好,输得输得痛快,这般作为,则让人看不懂了。
赖瑾见谢有文走神,便带着他家的两个公子逛起来,闲话家常。
萧灼华跟谢夫人她们去了茶室。
各家的女郎则在店里逛逛转转,她们的父亲俱都发了话,有看上的尽管买,好歹挑上一两件。
这哪是好歹挑上一两件首饰,是好歹挑个满意的夫婿回去。
她们看过军中的人,有些看不上县乡里的了。即便他们随时要上战场非常危险,尚郡、清郡可是不禁改嫁的。丈夫过世,守一年夫孝,出了夫孝就可以另行婚配。
若夫婿留下子嗣,又留下养孩子的家业,孩子随夫姓,没留下养孩子的家业,孩子随娘走就跟娘姓了,跟着继父姓也成。若夫婿没有子嗣,但父母尚在的,夫婿从父母那继承来的财产归还父母,其余的由夫人跟其父母均分。若无父母子嗣的,财产由其妻继承。再有一条,嫁妆归夫人所有,下聘的聘礼也归夫人,只要拜堂成了亲,概不退还。
至于夫婿的叔伯兄弟想来分遗产,那得问这两郡之地的律令答不答应若欺负战亡将士遗孀侵吞其家业者,斩
镇边大军出自清郡、尚郡,遵行的也是这条规矩。这门亲事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
良缘再前,若再矜持,回头再嫁个家底薄一家子亲眷在侧,天天晨昏定省的多烦人,要是遇到身体不好病殁的,想改个嫁,还得一堆人出来阻扰,哭都没地儿哭去。
谢娥直接去到沐耀跟前,福身行了一礼,“我有一事想问都尉。”
沐耀赶紧退后一步,保持三尺距离,抱拳回了一礼,道“请讲。”
谢娥说“方才瞧见将军已经在筹备聘礼,但不知,将在何处成亲我瞧着野沟子县只有帐篷,并无屋舍。”
沐耀说“若是我成亲,自然是在夫人的娘家和大营常驻之地都置下宅子。我是都尉,出入大营方便,每日回家吃顿饭,隔上几日回去歇一歇,还是成的。若是出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