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瑾说“找陈郡太守谈谈,他要是识趣,愿意给好处,就不打。哦,对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他在旁边卷起来的帛书中翻了翻,找出开钱庄的帛书,递给萧灼华,说“钱是流通的。兵卒、女工手里那么多现成的铜钱,留在身边拿着重还要长铜锈,一不小心还得弄丢。开个钱庄,让他们存到钱庄里,一百钱,每年给三钱利息,一个兵卒每年有两万四千钱俸钱,存上一年,能赚七百二十钱。”
萧灼华听着赖瑾所说,往下看,问道“抵押贷款,年息百分之七至十二这与当铺有何不同”
赖瑾说“比当铺便宜,我们是官府,开钱庄虽是为挣钱,但最主要是让经济流通。”他想到萧灼华可能不明白什么是经济流通,又解释道“经济流通就是将大家存在家里的不流通、不动的死钱,变成滚动的活钱,这样市面上一直有钱买进卖出,才能产生价值,不然就是堆破铜烂铁。开钱庄,等到了边郡再开,目前存款凭据还没造出来,现在开不好做防伪,容易让人冒领。你先心里有个数,不要为钱着急。”
阿贵进来禀报“将军,方参军来了。”
萧灼华闻言见有事情要商议,便准备告辞离开。
赖瑾赶紧叫住她“坐下来一起听听呗,你一个管钱的跑什么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萧灼华的眼中迸出诧异之色,道“这是你的大帐。”放在朝廷就是在朝堂上。她已经掌管如此多的,要是再掺合进军事、朝政之事,岂若是父皇,自是不安。赖瑾不同。她忐忑又紧张地坐回去,待发现自己坐的位置是在赖瑾的身侧,紧张得瞬间绷直身子,心中思绪起伏。
方士泽进入大帐,见到萧灼华在,顿了下,抱拳行礼“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将军。”行完礼,落坐后,等了好几息时间,见萧灼华还坐着没动,看过去殿下这是要参政吗
赖瑾道“方先生有事请直言。”
方士泽又看了眼萧灼华,道“军要之事”再次看到萧灼华。
萧灼华对着能决定自己生死的赖瑾是有点怕的,对着方士泽是半点不惧,泰然自若地望过去。
方士泽道“成国公夫人掌清郡之地,自是能当家。宝月公主殿下何德何能。”都坐到将军身边去了,这是要作甚管钱、管粮天天盯着盘账,少一袋粮食都得刨根问底弄清楚还不够,还要再掺合到军要政事上吗岂有此理。
他看着萧灼华的那脸张,就想骂她欺上媚主,要不是哄着将军,能什么都给她管。钱、粮全都让她插手了。这些原本是他的差事,刚离京的时候,将军虽然自己管账,但所有的钱粮俱都得从他这里过,可如今孙潜买来的粮食,交给主簿清点入库,萧灼华管账,隔三岔五地派玉嬷嬷、侍女过去盘点,不再是将军吩咐就能领粮了,还得拿着将军的手信,交到萧灼华手中,再由萧灼华允了,再到主簿那记账,最后到运粮的辎重营支取。一笔笔层层账记下来,费时费事,两袖清风。
萧灼华现在竟然坐到了大帐中便是连成国公夫人都极少如此。她一介皇室女子,皇帝赐婚本就是居心不良,道句不客气的话,一杯毒酒赐予她,已是给她体面。
方士泽的面上已经带上怒色,起身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军要政事,滋事体大,望将军三思,莫要让女子误了正事。”
赖瑾瞧见方士泽这么大的反应,半点都不意外。
豪族通过垄断教育资源,形成管理人才封锁。他们所处的阶层、生长的环境、形成的氛围,使得他们天然抱成团。在他们的眼里,官位、管理钱粮人才,就该是从豪族中选拔人才任用。萧灼华出来管钱、管粮就是分走了他们的权利,分走了他们的利益。
赖瑾舍下清郡、尚郡那么大的家业,跑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