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赖瑾的大军丝毫没有开拔的迹象,方稷的二叔忍不住上门问赖瑾“不知将军何日起程, 在下好设宴相送。”
直白得就差明说你赶紧滚了。赖瑾毫不客气地回道“不着急,我姐还没生孩子呢。”
方二叔的表情差点没绷住,道“你身为镇边大将军、边郡郡守,哪有久留梧桐郡的道理。大军在梧桐郡已驻扎有五月之久,多留一日,便多耗费一日粮食, 这可是三万多人。”
赖瑾说“说得好像走在路上就不用吃粮似的。”他抬眼睨向方二叔, 道“我姐夫连个庶出兄弟都没有, 他要是没有小孩子的话, 你儿子当是与他最亲近之人,若是有个好歹, 便能继承他的家业。你不会是对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想法吧”
方二叔气得当场翻脸,站起身叫道“你”
赖瑾说“你什么你,我住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赶我,我姐姐眼看要生孩子了, 你来赶我走。我的大军吃的是我的粮, 又没吃你的粮, 你如此着急作甚”
方二叔知他难缠得紧, 见他说得如此难听, 骂道“我好意相劝于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哼”
赖瑾越想越觉得方二叔要害他姐,蹭蹭地跑去告诉赖瑶,说“生孩子时千万小心些,我就守在外面,带着刀谁要是敢在这时候跟你为难,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管叫他好看。”
赖瑶上头没有公公婆婆,自己一身武艺能打能战,同成天只知道投壶绣花家长里短的妯娌们说不到一起去,极少往来,倒是族中有些长辈过来摆谱,叫她让方稷挡回去了,日子过得还算悠闲舒心,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遭,不由得添了几分防备。
赖瑾想到后宅阴私手段,问“有没有人给你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屋子里有没有让人悄悄放伤胎的药赶紧查查”
赖瑶说“没有。你忘啦,我们家出来的孩子,谁的院子不是防得滴水不漏,莫说外人,亲兄弟都不让进。”以前主要是担心从赖瑾那得来的容易泄漏出去惹出祸事,后来就养成习惯了。
赖瑾道“也是哈。”他再看看赖瑶的圆滚滚的肚子,想着都安安稳稳地怀到现在,显然没什么事,稍微安下心来。他又想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每日多走动,多活动,生孩子好生点。”
赖瑶一个习武之人,哪坐得住,天天走动,哪怕现在身子笨动不便舞枪弄棒,也得每日适当活动几下。她说道“知道啦。”比她阿娘还要啰嗦。满府上下,最话唠的就是小七。
赖瑾又问过她稳婆安排好没有,是不是可靠可信的,生产的时候房里有没有安排婆子、侍女陪同,等客到肯定的回答后,这才离开。
赖瑶见他这么不放心,又把院子里外和产婆都查了遍,以确保无虞。
赖瑾担心万一赖瑶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军营没赶上,连门都不出了,天天待在院子里画图样。
他见过缝纫机,也见过干洗店的老板娘踩缝纫机换拉链,知道大概样子和怎么使用,可缝纫机要怎么把针缝到衣服里呢他有点弄不懂。
他只得先画出缝纫机的草图,再天天拿着针、线和布琢磨。到底是要怎么把这手工缝制,转化成机械生产呢
手工缝衣服效率极其低下,再加上待遇给的好,工人缝的衣服的产出量连她们的伙食费都挣不出来。毕竟吃的是别处运来的高价粮,还有肉和水果,那开销比起别人养军队都大。一天又只工作八小时,还六天一休。萧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