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等了好几天,山脚下的大军既不攻,也不走,每天操练、炖肉。大营里飘出来的炊烟肉香,馋得山匪们直流口水,逼得两个山寨的寨主只能下令杀鸡宰羊。
长岭县尉经常跟对面的秃子寨联合打他们两个寨, 大家都习惯了,守就是了。守着长岭县要道,劫粮容易, 山上囤积的粮足, 又自己养有鸡鸭牛羊牲畜,就算围上三两年也不怕。
狮王寨寨主这么安慰自己,但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夜里睡觉都不敢闭眼,稍有风吹草动就醒, 一晚上起来巡逻好几趟。
如此过了五天,大清早的,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他去到寨门口,就听到一群人整齐的吆喝声, 隔着山头和林子传过来
朝廷招兵,招到匪寨来了, 简直荒谬
狮王寨寨主却听到身后传来小声议论, “两千钱, 每个月都有, 难怪秃子们都留在了军营里天天给他们做饭”
“做饭运粮能拿两千钱,我也愿意”
“何止两千钱,还有四季衣裳,分地”
议论的山匪们忽觉有异,一抬头,瞧见自家寨主吃人般的眼神,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再作声。
狮王寨主扯开大嗓门叫道“这是把你们骗出去杀呢每月两千钱,当他们有金山铜矿吗谁敢背叛山寨,三刀六洞点天灯”
周围的山匪们噤若寒蝉。他们望着外面,听着那一遍又一遍地喊话,听久了,都会背了。
站岗的山匪不耐烦了,“他们喊得不累吗”
另一个山匪答,“每月两千钱,我也愿意喊。”
第二天,喊话又变了,加了句,“凡征招一个人入伍,奖十分钱”
巡逻山匪中有一个胆子大的,悄悄地摸过去,认出喊话的那些全是秃子寨的山匪,又见周围并没有军伍中的人,知道他们是自愿来的,不是被逼的。
他在相隔数十步的地方停下,躲在石头后喊,“哎,对面的秃子,当真”
秃子寨的人最烦的就是被喊秃子,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破口大骂,“滚你娘的秃”十文钱骂人的话生生地咽回去,“我们招一个十文钱,你要是能从寨子里拉人过来,我们愿意分你们五文。拉一个分五文,拉十个就是五十文。”
“我们将军可是成国公府的嫡出公子,富着呢,他要去边郡,粮太多,拉粮的人手不够,这才招我们入伍。我以前犯的那点子事,案底都消了,现在是将军麾下的辅军。”说这话的伙头兵得意地胸膛挺得高高的,下巴都快扬到了天上去。
巡逻山匪把参加辅军的待遇,对面秃子寨收了多少人,现在都在干什么打听得一清二楚,便悄悄地回去了。
夜里,赖瑾睡得正香,沐耀突然来报,“将军,外面来了群从狮子岭下来的山匪。”
赖瑾被吵醒,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军中还有羊吗有的话,拉几头过去,再给他们分顶帐篷,让他们自己杀羊炖肉吃宵夜,该发给他们的奖励发下去,其余的明天再说。”说完,倒回榻上,被子蒙住脑袋又睡了过去。
沐耀派人去羊圈拉了两只羊,又去提了几贯钱,把山匪领到比较靠外的一个帐篷,告诉他们“天晚了,将军已经睡下了。你们先自己杀羊煮宵夜填饱肚子,明天再行安置你们。”他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几贯钱,又问,“你们是谁招来的招一个人进来十文钱,人到,钱到,现结。”
狮王寨的巡逻山匪站出来,紧张、忐忑又带着些期许,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