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玩味,李衡心头下意识便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在脑海里头过了一遍城中的种种布置,觉得没什么问题,复又冷笑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李暨,现在这城中大宁百姓的安危可都在你手上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
纪城唔了一声,似乎真的陷入纠结当中“那朕可真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大军中有人连道“陛下切不可应了李衡的要求,这一次我们退了一步,他下一次就能用城中百姓的性命胁迫我们答应更过分的事”
又有人不赞成道“那难道便真的不管里面的百姓了吗他们可都是大宁的子民”
之前反对的人则说“一座归北夏统治了五十年的城池里又能有多少大宁人切忌因小失大才是要是这次让李衡跑了,那便是放虎归山”
李衡站在城墙上,望着下方因为他陷入争吵和骚动的大军,还有坐在马上眉头微锁的纪城,唇角的弧度愈发恶意起来。
就是这样,越纠结越痛苦越好
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样子吗今天我就要把你的脸扔在地上狠狠踩一回
他又煽风点火道“其实下令攻城、杀了我也没那么难对不对不就是区区一座城里的大宁人的性命吗用来铸就你李暨的威名和战果有什么问题自古成王败寇,暨儿啊,你能把皇叔从摄政王的位置拽下来,这个道理,你不是应该很懂的吗”
一字一句似乎都是在鼓励对方下令攻城,然而这么一番充满恶意的话出来,连原本赞成进攻的将领都莫名犹豫起来仿佛要是真的攻打了,他们才是那些杀害百姓的刽子手似的。
纪城还是在马上没动,他抬起头盯着李衡,一双丹凤眼瞳色幽深,仿佛里面居住着一头可以吞天的深渊巨兽一般,让李衡莫名其妙有些发颤。
不、不可能现在平城城里都是他的人,这李暨难道还能让他的士兵插上翅膀飞进城里救人不成
李衡如此想着,心脏却莫名其妙漏跳一拍。
也就是这时,城内的方向突然莫名传来惨叫声。
一声、两声,混杂着战斗和北夏人叫骂的声音,在这不算太安静的战场,竟然格外的清晰。
一名北夏军官跌跌撞撞地冲上来,李衡霎时间转过头去,抓住对方的衣领便问“怎么回事”
那北夏军官显然也是慌乱不已“城里突然多了好多大宁士兵他们的武器很厉害,我们挡不住”
“还有、那些被我们关起来的大宁人也全跑了”
全跑了
李衡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下方传来纪城满含笑意的声音“瞧皇叔说的,想要拿下平城哪里需要牺牲那些大宁百姓的性命”
李衡猛地扔下手里的军官,转身朝下面嘶吼“不不可能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纪城面上露出了然之色“皇叔可能是年纪大了,所以不太清楚”
他语气关心“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地道。”
所以他是早料到了自己可能会拿城里大宁百姓的性命做文章
李衡猛地反应过来,他扑身朝下,面目狰狞如恶鬼,声音里犹带着不可置信“所以之前大宁军队在平城外修整那几日”
可城内建筑林立,作战空间狭小,这种情况下士兵数量的优势会被减弱到最低,更何况对方时间仓促,就算真是从地道过去,能进到城内的士兵也不会太多。
若是一对一近身拼杀的话,大宁士兵又怎么会是北夏士兵的对手等等,之前那军官说大宁士兵拿着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