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师将昏迷的晏天骄驮到背上,但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则拖拽在地上,也不是不能再变得巨大一些,想当初救六绛浮生时,她就曾将鼠身变化丈高,可这样太过消耗寻宝鼠的灵力了,它之前消耗的灵力还没有恢复,若强行化形会损耗它。
这样也无有不可。
她就这样半背半拖,像个含辛茹苦带着病重“儿子”求医的“老母亲”一样,带着他去找通关线索。
晏天骄不是凡人,身体因修为增进而不断地精炼成钢,他自也不怕被地面的石子跟凹凸摩擦划刺,他这一身红纹玄袍也非凡品,也不会被轻易磨损破烂。
所以这么一来,对于晏天骄而言不存在伤害,顶多就是这种趴在鼠身拖着走的姿势略显狼狈不好看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晏天骄睁开了慵懒的眼眸,朦胧地醒了过来。
他在动。
不,不是他在动。
而是他身下的东西在动。
他的脑子忠实地反馈着身体感知到的意识,他趴在一个体温较高的物体上,它经风轻拂的短绒毛比喀兰幼猫还要软滑,它每走一步,他都能够感到皮肉之下的骨骼交错运动的动作。
他四肢无力垂落在地,只有上半张身躯靠在它的背上,他将脸贴蹭在它毛发较为丰厚的颈间,一动不动,在别人眼中或许会认为这头兽身上驮的是一具尸体。
它身上没有兽类的腥臭味道,反而带着一种雨润过后的青草清新的味道,闻久了他觉得还捎带点儿甜。
之前是他护着它,他重伤晕迷之后,便改由它护着他。
他看中的兽,果然跟别的那些寡情薄义、忘恩负义的兽是完全不同的。
“小阿一。”白绒细毛之中,他露出一双浅褐色的凤眸,少年眉弟清隽,因心情极佳而流盼生辉,长而细卷的睫毛微弯似月。
黏黏糊糊的。
顾君师“”怎么又变名字了且一个不如一个。
“吱”
嫌弃的发声。
“你真好”他将脸埋进了她敏感的颈间,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还蹭了蹭顾君师属于兽脆弱的部位被人触碰,本能地一僵。
“吱”
警告的发声。
晏天骄听不懂兽语,他松散着手脚,不必强撑,不必用力,由它带着他走向不知何处。
虽然伤重不支,但他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从小都不会依赖任何人,因为他的诉求从来不会得到满足,他小时候的人生从来也不是他的,而是他母亲的,长大之后,他也看透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自私而肮脏。
就像顾若说喜欢他。
可他却一点都不喜欢她,所以她就想杀他。
情爱就是这样的自私而肮脏,令人恶心得作呕。
顾君师并不知道晏天骄在想些什么,但她感觉到他平稳舒缓的气息一下又阴郁乖戾了起来,这表示他的情绪又开始阴晴不定了。
走了这么久,靠着寻宝鼠找东西的天赋,他们终于快要找到了通关线索的位置了。
这时她驮着他走过的地面准备启动“地刺”,顾君师动作敏捷躬身一跃,朝旁边避闪开来,中途猝不及防的晏天骄没稳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有些傻了,顾君师这时想起了被甩掉的他,赶紧回头再将人叼起拖走。
晏天骄脸色青白杂交,凤眸微眯看向顾君师,为她忘了自己而幽怨冷睇。
顾君师坦然迎视。
这是兽的本能,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自然是先紧顾着自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