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搬家回娘家的聂六娘听见孩童的声音, 出来时见到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儿子上马车,尤其是孩子还小, 夫妻俩还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上马车。她定睛一看,这不是顾氏和程晏么她们的穿着一看就是一家人, 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一幕不禁让聂六娘眼里噙泪,她曾经和林寒哲也是这般恩爱的,现今林寒哲远赴辽阳, 她寄居娘家, 娘家人虽然待她亲近,但住在娘家难免要看哥嫂脸色不说, 还有自己的一双儿女全得她一个女人家操持,平日她算是很坚强了, 但如今看到人家一家人在一起,心中难免脆弱。
妙娘她们却不知晓这些, 她们一家三口上了马车后, 见马车开动, 她才拍着胸口道“方才爹娘还有点不同意呢, 我都差点以为今日只能咱们俩出去了, 没曾想到最后还是同意了。”
长辈们考虑的就多了,只因昨日妙娘同倦哥儿说了街上有好些好吃的,糖葫芦啊,小糖人啊这些,他本就很会说话了,今儿就说给罗氏等人听,罗氏生怕自己自己的孙子冻着了,又怕他在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说了好久,但见倦哥儿已经按捺不住,他们还是心软了,让倦哥儿随爹娘出来。
因此才有妙娘这一说。
程晏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长辈会不同意,倦哥儿不管如何,到底是他和妙娘的孩子,有年轻爹娘带着玩儿该多好,孩子从小憋在家里,太过安静反而不好。
但这些话,他不会主动和妙娘提起,还是为了家庭和睦,反正等倦哥儿三岁开蒙了,还是他们夫妻亲自教养。
现在挑起这些,着了痕迹。
于是,他笑道“你呀,还是先想想等会儿要挑个什么花灯吧。”
妙娘冷哼一声,“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挑花灯出来的么非也,我是想带我儿子在街上走走,让别人看看我们母子多好。”
程晏不识时务的来了句“我看你是引得拍花子的把你们俩都拍去。”
“哼,说好了在外面都听我的,现在就敢唱反调了。”
“是我不对。”
不过,程晏是真的觉得这俩很有可能被人掳走,妙娘就不提了,倾国倾城之色,且言笑晏晏,无论怎样够摄人心魂,再说倦哥儿,仿佛菩萨座下的小金童,尤其是其面容生肖其母,眉间还点了一颗胭脂,更似玉团子,睫毛长长的,安静时,你抱着他,怎么都看不够。
这俩人要是不被掳走,他改姓顾算了。
妙娘见程晏最是认错,脸上却是自己一点错都没有的表情,又道“反正今日有晏郎在,我是一点都不怕的。”
倦哥儿本来埋头在玩一个小球,听妙娘这么说,他鹦鹉学舌道“晏郎在,不怕不怕了。”
你在唱歌么倦哥儿。
但是吧,妙娘小声对程晏道“以后我还是叫你二爷吧,倦哥儿正是学舌的时候,咱们俩要是一时不察说些什么私房话,被他传出去,那我可就没脸了。”
“行了,就他腿这么短,每天见的人都是家里这几个人,他还能学舌学到哪里去。你要是喊我二爷,那可就太生疏了啊,这不成。”
见程晏一百个不同意,她也只好作罢。
很快马车就停在兴平坊,这里是有名的热闹之处,隔一条街就是秦楼楚馆,这秦楼楚馆程晏是不会带妻儿去的,但是兴平坊却不可不来。
虽然天色渐晚,但是兴平坊仿若白昼一般,灯楼林立,商贩叫卖声